吾爱吾师(四十三)文道薪火—高校老师散记(一通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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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吾师(四十三) 文道薪火——高校老师散记(一·通师1) 陈 艺 鸣 由于一些令人无奈的非考试因素,一直拖到1978年4月,我们这拨77级考生,才被扩招录取进了“扬州师范学院南通市师资专科班”。但这个带有准高校性质的正式名称,名不见经传,从未挂牌,对我们来说,仅仅存在并保留在盖刻着扬州师院钢印的毕业证书里。 而在感情上,以及事实上,我们一直把办班所在的南通师范学校当做名副其实的母校,自称是“通师大专班”。通师历史悠久而规模有限,为了办好这个史无前例的大专班,想方设法竭尽全力为其配备了强有力的师资队伍,专设了独立办公备课,特称为“大专班教师”。这些老师,有的是本校德高望重的资深名师,有的是从其他重点中等学校抽调的经验丰富的教学骨干,还有不少是出身名门、学养深厚的高校老师。另外,还特聘了若干校外知名学者为客座教师。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群英荟萃,诲人不倦,道德文章,薪火相传,我们这些原本“不幸”的考生,又何其有幸!短短的两年时间,老师们从严要求、高标培养、倾囊相授,我们在人格、学识和技能诸多方面,都受益匪浅,收获颇丰,为今后的学习和工作打下了坚实而宽阔的基础。 扬州师范学院南通市师资专科班77级语文班毕业后回通师校园与老师们合影 前排左起:曹振东、王成训、胡永昌、徐劭、陶耕培、严迪昌、刘秉镕、曹祖清、王承原、沈光耀等老师;二排左四、左五:刘锬和邵胜年老师 四十年白驹过隙,当年的莘莘学子,如今大多年逾花甲而退休。人之将老,其思也醲。师恩不敢奢言报,谨以此《散记》系列,琐屑拾零,回忆和纪念仙逝和健在的母校老师。 徐寿昌老师 在1977年高考周期里,徐老师是我接触的第一位通师教师,但见面时还不知道他的这个身份。那是在高考后期录取阶段,眼见耳闻身边同学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我却毫无消息,内心焦虑。自忖成绩应该可以,疑是政审又成问题,于是写信给有关部门询问究竟。很快,省教育局给了回信,说是这类问题将会认真考虑,统一解决,目前暂且耐心等待。不久,徐寿昌老师登门拜访,以市招生办公室的名义,征求意见,问我是否愿意上扩招的师资专科班?我问“学制几年?”徐老师答曰“两年”。我嫌两年时间太短。徐老师见我犹豫不决,补充说道:“两年也是大专”。我仍然遗憾,唉,这就是我所渴望就读的大学吗?望着徐老师和蔼可亲的笑容,我还是点了头,按要求写下一份补充志愿。 后来才知道,这位徐老师,原本就是通师的老师,当时借调在市“招办”。那天来我家,除了征求志愿意向,还有一个特殊任务,就是目测我的体貌形象是否符合师范院校的录取要求,——因为体检表上记录着我有点“轻微颈斜”。所以,慈眉善目的徐老师,其实是手握决定我是否合格的“生杀大权”的“面试考官”。幸亏他的首肯,我才得以被录取。从这个意义上讲,若在科举时代,徐老师则是我的“座师”了,是应该终身敬仰和感激的。 在通师就读期间,徐老师仍借调未归。毕业后,分配到一所市属中学,过了几年,又调回母校任教。此时徐老师担任学校工会副主席,然因时隔多年,不便贸然打扰套近乎。几年之后,徐老师退休,我只得将这份感激藏在心里了。到了2005年,学校组成《南通师范学校史》编委会,我也忝列其中。编写《人物卷》时,我分工负责编写“通师名师”中的几十位,其中就有徐寿昌老师。辑其小传,虽为精简,亦足以令我等后辈崇敬仰视。 徐寿昌(1931-)男,江苏南通人。1937年至1944年先后就读于南通县灰场边小学、西亭小学、灰场游击小学。1944年至1946年就读于南通县张建中学。1946年至1949年就读于私立精进中学。1951年毕业于通州师范学校。1951年至1953年任教于南通市三里墩小学。1953年就读于苏北师范专科学校数学科,1955年毕业。1955年任教于南通师范学校;任数学学科组长,校工会副主席。198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2年被评为南通市钟秀区模范教师。1982年、1987年两次被评为南通市优秀工会积极分子。高级教师。1991年退休。南通市第八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数学学会会员。南通市数学学会理事。 王成训老师 王成训老师,瘦高个,江淮口音,安徽人,1955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是我们这届所有入学新生的“座师”,因为正是他,作为代表学校的“招生大员”,在省“招办”把我们逐个挑选录取的。在严迪昌老师正式接任班主任之前,王老师是我们文科班的班主任,还兼教政治。这就更增添了几分亲切感。入学不久,我们几位同学就拥到王老师三元桥的家里,索看了他保存的手写招生录取底册,知道了自己的考分,算是解开了心底的一个疙瘩。王老师没什么架子,和同学交往也很随意。那时新华书店发行的任何新书都很紧俏,一般买不到。瞿建华同学有门路,乐于助人,大家纷纷托他找关系代购。我曾请他帮忙买到了一套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出版的魏巍的长篇小说《东方》。王老师知道了,也找瞿建华帮忙。和我们热衷于购买文学作品不同,王老师要买的是一部李达主编的《唯物辩证法大纲》。这让我们感到好奇。王老师说,以前的这类书籍都被“冲击”毁掉了,这是“文革”以来最早出版的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后来还听说这本教材是在李达的《社会学大纲》基础上修改编写的,而早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同志就将《社会学大纲》读了十遍!于是不少同学感兴趣要买。我也买了一本。 王老师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在78级高考录取时,我对此有了切身的感受。那时,通中的学长,高中74届5班团支部书记解向建找我,说自己参加了当年高考,感觉成绩还不错,可是因为小时候不慎,一只眼睛受伤致疾,所以担心录取不了;虽然上级有文件规定,而且自己也向省教育局反映情况获得肯定的答复,可是录取与否还是取决于各个学校,实际情况不容乐观。在听了我关于通师大专班的介绍之后,解学长愿意填报大专班志愿。于是,我带他到王老师家里,说明了情况,请王老师斟酌,看看能否帮忙。其实,身为军队干部子弟的向建同学,当时在市仪表系统一家电子元件厂政工组当干部,工作情况还是不错的,不过他还是希望上学读书。或许正是这点打动了王老师吧,他着向建同学,想了想,说,把省里给你的书面答复给我,我尽力而为吧。不久,录取工作结束,解向建如愿以偿录取在通师78级史地大专班。后来见到王老师表示感谢,王老师说,学校还真的责问我,说怎么招了个眼睛有病的学生来了,我拿出省里的答复,才不说了。 当时社会风气尚好,我们也不大懂人情世故,王老师帮了这忙大的忙,也就只是一声“谢谢”而已。后来才意识到,王老师其实是担了责任的,而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普通的学生,解向建又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此后不久,王老师调离了通师。毕业数年之后,班上同学母校聚会,王老师应邀前来相聚,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曹振东老师 开学第一堂文学课,就是曹振东老师讲臧克家的散文《毛主席向着黄河笑》,用的是油印单页课文。四十多年以来,记忆犹新,原因有二。一是当时很惊讶,觉得这和期待中的大学课程有相当的距离,怎么连课本都没有?二是曹老师普通话的南通特点过于鲜明,单是题目就读得抑扬顿挫、山路回环,令人耳目一“新”。讲读起课文来,更是充溢着富含南通口音的略带夸张的表达赞美的独特叹词,趣味盎然,效果斐然。尤其是,板书之后,便指名道姓地把张祝平同学叫起来,让他划分“毛主席向着黄河笑”的句子成分;首当其冲的祝平同学回答得“完全正确”,故而理所当然享受到了曹老师的叹词夸奖。不过这样一来,其他同学心下都留了神,以备自己名字也被曹老师随口叫出。平心而论,曹老师讲课,熟练流畅、自信大方,重点、要点抓得准确,分析也很精到,师范性很强。硬要挑剔,恐怕也就是他的普通话了,呵呵。 后来才知道,那天曹老师其实是来“救场”的,因为尽管紧急调动,可还是有些教师没能及时到位,所以,整个大专两年,曹老师也就只给我们上过这一课。 后来又知道,曹老师特殊口音所带来的乐趣,几十年前就为其同学少年所快乐地分享过。上世纪四十年代中后期,曹老师在南通县中学的同学,旅台作家沙漠曾在《原名钱海源》(道客巴巴)中饶有情趣地回忆道: 开学之后,我编在初三乙班,教室在校本部二楼。同班同学之中,我与方鼎坐在第二排,曹振东在我前一名,黄道芳个儿高,坐在后面几排,我们都是爱好文学的同学。方鼎是东台人,道芳是如皋人,振东是道道地地的南通人。方鼎、道芳说家乡话,我都听得懂,反而与我小同乡的曹振东,说的南通话,有些话我反而听不懂。振东的父亲务农为业,因此振东有着憨憨厚厚的农民性格。有次下课,大伙聚在一起谈外国地理,振东讲了几句“土话”,我们笑着替他取了一个绰号,叫他“土耳其”,他也笑着接受。 哈哈,曹老师其人其语,就是这么逗! 很快,大专班老师都各就各位了,曹老师也就安心当他的教导处主任去了。原本以为,山高主任远,我这一介寻常学生,是连教导处的边都挨不上的。不料,一次邻居纠纷,对方不依不饶,闹到学校告状。曹振东主任代表教导处,会同班主任严迪昌老师,一起找我谈话,了解情况,要我写检查。我一拧脖子,说:“我就不写!写了,你们往我档案袋里一放,一辈子都说不清了!”两位老师听了都笑了起来。严老师说:“陈艺鸣啊,你还真有意思!”曹老师也笑着说:“这是个态度问题,要写的。档案袋嘛,不放的。”于是,我就写了。 曹振东主任,就这么个憨憨厚厚、朴朴实实的好老师。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8744cec14fc700abb68a98271fe910ef02dae6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