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熊孩子”到“坏人变老”别总怪罪于时代 唐山老人跳广场舞打扰到附近学校,高中生站立抗议,却遭到老人的羞辱;紧接着,广东汕头的两名高三学生扶起骑电动车摔倒的老人,反而被老人诬陷讹诈,报警后才获清白。网络上一种说法流行,这些老人成长的烙印使他们无法摆脱局限。喝狼奶长大的沉重烙印,不是他们所能去除的。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不少经历过不幸时代的老人,除了默默承受时代带来的不公平,仍依旧努力地活出人性中最闪光的一面。 中国以前有一句俗话,叫做“老小孩”。意思是老人和孩子一样,具备了撒泼与放肆的资本。《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即使语言再粗俗,大家也要给三分薄面。如今的中国,老人正在被严重妖魔化。 广场上的大妈、讹诈无辜的老人,有媒体将这一切当作是时代的烙印。因为这些老人经历过缺衣少食的年代,经历过阶级斗争的时代,他们被狼奶灌养。如今这些“坏人”变老了,所以更加放肆和肆无忌惮。 不止中国老人,整个20世纪人类遭遇了最大的浩劫。德国人说,奥斯维辛之后,写诗都是残忍的。经过了两次世界大战,饥荒、冷战,如果只是按照时代的残酷来进行推论,我们很容易得出结论:全世界的老人,只要经历了艰难的时代并幸存下来,他们的本性都不会太好。 可是想想经历过那些不幸岁月的长辈,他们的所言所行真的像坏人吗? 命运对这一代人很残酷,艰难的烙印在他们心中留存,终身无法摆脱灰色记忆的背负。我小时候,经历过饥饿的奶奶也总是说“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他们非常节约,连一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可是即使之后富裕了,这些人也没有肆无忌惮地报复社会,并不会以放肆消费来弥补失去的岁月。 从德国总理面对被屠杀的犹太人的世纪一跪到陈毅之子陈小鲁对“文革”的忏悔,不少经历过不幸时代的老人,除了默默承受时代带来的不公平,仍依旧努力地活出人性中最闪光的一面。 群体衡量是中国社会表述的一个基础。人首先是用标签划分的。《围城》中写道:“大学里,哲学系的看不起社会学系的,社会学系的看不起教育学系的,教育学系的学生没有学生可看不起,只好看不起系里的先生。” 别人家的熊孩子、变坏的老人,作为被妖魔化的群体,是当下网络诸多段子和热议的来源,是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想象。我们风华正茂,早已经忘记了童年时自己的不讲理和父母的庇护,所以看到一些熊孩子就认为是家教失败。我们还没老去,见到冲动的老人无法体会他们的脾气很多时候来自于失控的愤怒。 在一个风华正茂的时刻,年轻人并不能体会老人的无力感。有些老人喜欢高空掷物,谁能看到他住在没有电梯的高楼的无奈?有些老人喜欢在广场跳舞,谁能体会到她选择运动是因为遭遇了失眠的痛苦?有些老人被撞后变得蛮不讲理,谁能体会到他随之面临的恐惧,所以迫切地想抓住一些更大的希望? 更关键的是,抚平老人的恐惧和孤独,我们与社会又做了多少?父母长时间忍受着与子女的分离,医疗和社会保障对部分老人的覆盖做得不够,岁月带来的伤痕让人出现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现象,只靠老人自我精神的强大弥合并不够。 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有一个伟大的开头: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每当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你那些优越条件。” 不要用时代的伤痕来论断人,不要在你生命力旺盛的时候论断一个需要帮助的灵魂。不要因为个体的不成熟而归结为时代背景。不然若干年后,现在被批的熊孩子长大了,就又成了挨骂的熊老太和熊大爷。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18a83651a5e9856a571260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