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所罗门之歌》U型原型叙事结构 《所罗门之歌》(1977) 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它是继《看不见的人》和《土生子》之后的又一部优秀黑人小说,于1978年被评为美国文学艺术协会和全国图书奖。这部小说的出版标志着莫里森的文学创作己经走向成熟。 1 《所罗门之歌》中的U型原型叙述结构 《所罗门之歌》讲述了一个北方中产阶级黑人青年麦肯·戴德—绰号“奶娃”的成长过程,全书共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介绍“奶娃”的家庭、社会背景,线索包括“奶娃”父母的关系,他的姑姑派拉特的成长与成熟,他与外号为“吉他”的黑人男青年的关系等等。第二部分为“奶娃”的南方之行。“奶娃”的南方之行本意是为了寻找一袋金子,结果却发现了家族历史,更为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是“会飞的所罗门”的后代。《所罗门之歌》中有一些莫里森小说中常见的母题和要素,如求知之旅母题( the journey motif)、年长女性智者形象(如派拉特、瑟丝)、黑人民间传说、神话(如会飞的所罗门)等等。小说的叙事结构也匠心独具—主人公“奶娃”的南方之旅,也是“奶娃”的寻根过程,也是“奶娃”的感情回归之旅,整个故事在线形叙事的表层叙事结构下呈现出U型的深层原型叙事结构。 2 U型叙事结构 诺思洛普·弗莱(Northrop Frye)在《伟大的代码》(The Great Code)中指出:西方众多文学作品的叙事模式呈现U型,整个《圣经》就是一部典型的U型结构的喜剧: “《士师记》中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大体上呈现U型的叙事结构,背叛使整个事件呈现一种下降的趋势,下降到灾难和奴役中去,随后的忏悔使整个事件通过解救开始上升,上升到和下降前的同一水平。这种大体上相同的U型叙事结构,重现在文学作品中就是标准的喜剧模式…… 整个《圣经》可以被看做是一部‘圣神的喜剧’其中就包含着类似于U型叙事模式的故事,比如说《创世纪》中人们失去了树、水、生命,而在《圣经》结尾篇章《启示录》中所有失去的东西又失而复得。”(169) 弗莱在《伟大的代码》中勾画出《圣经》的典型结构为U型结构,即整部《圣经》的叙事结构都是遵循着乐园、犯罪、受难、忏悔、得救这一U型结构叙事结构来展开的。耶稣在传道前,一直过着比较平顺的生活,从他传道开始,就遭受“反对”、“诬蔑”、“诽谤”等一系列磨难,他的人生之路呈现下降趋势,一直到他受难被钉在十字架上。此后耶稣以“英雄”形象出现在各类作品中,他的肉体虽然消亡,他的灵魂却得以复活,精神得到升华。最终他的人生之路呈现一种上扬的喜剧色彩。 《所罗门之歌》始于飞翔,小说伊始就是人寿保险经纪人史密斯先生那充满宗教仪式色彩的“飞翔”,这是希腊神话中关于伊卡罗斯从监狱出逃后坠入爱琴海而死的故事的翻版。医院内外将近五、六十人在围观,人们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史密斯先生戴着自制的蓝色丝绸翅膀从一家白人慈善医院的顶层“起飞”,心中向往着飞过苏必利尔湖。他的蓝绸翅膀在风中悠然飘扬;楼前两个女孩手拿玫瑰花篮,鲜红的绒布花瓣散满雪地;福音堂传来钟声;而彼拉多则用她那深沉浑厚的女低音唱起了“甜大哥飞走了”的歌曲。这一切使人置身于一种庄严、肃穆的宗教氛围之中。史密斯如同带着神圣使命的圣徒,他的“飞翔”把黑人渴望的自由提升到了宗教的高度,意味着它比生命更宝贵,这象征着黑人民族意识的觉醒。然而,他的丝绸翅膀不比伊卡罗斯的蜡制翅膀有更多的作用,不可能实现真止意义上的“飞翔”。他渴望自由和平等,但是却缺乏黑人的根基,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儿和将要去哪儿,这种自杀式的飞翔以悲剧告终。史密斯先生失败的飞翔使整个故事呈下降趋势。 为了逃离现实,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金子,“奶娃”踏上了去南方的旅程。奶人刚到南方时,就与当地人发生了打架事件。事情的起因是当地年轻人被奶人有钱的模样和优越感所激怒,他们故意挑衅,嘲笑奶人没有阳刚之气,因此双方发生了冲突。打架事件象征着奶人在与自己的种族身份认同时所进行的挣扎和斗争—摈除自身的骄傲、虚荣与野心。这个旅程成了他的心路历程。经历了这些考验勇气和毅力的事件,他已经接近了精神上的成年。他的思考和反省也是他变得成熟的标志。他最终意识到他曾经如此卑劣地对待他的家人,对待彼拉多和哈加尔;他意识到他作为一个男人是如此的虚弱和无能;意识到他对于黑人社区和其他黑人是如此的漠不关心和冷酷无情;他还意识到他以前没有珍视彼拉多的教诲;没有理解和欣赏她的利他主义精神。这是奶娃人性的复苏,他的精神世界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此事的叙述呈现出上升的趋势。 林中打猎是奶娃南方之旅中最感人的片段。打猎是非洲文化中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奶人和当地的非洲人一同打猎象征了他接受了黑人的文化认同,同时也被黑人社区所接受。林中打猎检测了奶娃的勇气,耐性,同时让他接受了宗教般的洗礼和再生。打猎中他汲取了大量的营养,逐渐使自己不协调的各个部位协调起来,“无根感”慢慢消失了,代之以希腊大力神安泰般与大地母亲结合后的力量感。 奶娃的南方之旅变成了一次真正的寻根之旅。在经历了几个阶段的洗礼后,他最后终于迎来了精神上的新生。当他听到孩了们唱起关于所罗门的歌谣时,他终于顿悟到这就是关于自己种祖父一家的歌谣,是歌谣让他知道了自己与沙里玛尔—文化传统代表的联系,知道了自己与祖辈们的联系,知道了祖辈们、父辈们的历史和命运,知道了自己面临的一切并做出了选择,走向真正成熟,彻底“断奶”。 在小说结尾,“奶人”飞离所罗门高地,这是真正的“飞行”,而不是“逃离”。主人公的文化认同赋予他飞翔的根基,象征性地表现了主人公的精神复活,以及与传统(祖先的过去)的紧密联系。此事的叙事结构上升为一个完美的U型。 3 结语 透过《所罗门之歌》表面所呈现的线性叙事结构,挖掘出其内部的U型叙事结构。更好的呈现了小说始于飞翔止于飞翔的主题。奶人的人生呈现出先下降后上扬的趋势这一过程是他思想获得自由和新生的过程,也唤起了他的民族意识和名族认同感,从而使他明白:“如果你把自己交给空气,你就能驾驭它。”(392页) 参考文献 [1]艾周昌.非洲黑人文明[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1f0a282ba9ea998fcc22bcd126fff705cc175c8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