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y tree及其花花果果——《科学社会学散忆》 吴 慧 若干年前,朗诵过一首小诗,其中有句“我的母亲的母亲的母亲”,印象深刻;若干年前,听过一个名为“文学史学史”的报告,讲的大致是文学史研究的流变,因为题目绕口而印象深刻;若干天前,热心的店员为我找《科学社会学散忆》,频频询问到底是科学还是社会学,由此印象深刻;若干天后,掩卷回想之际,因为同朋友讨论此书关于库恩的章节而印象深刻。 其实,我相信,对于大部分读者来说,前言远比正文脉络清晰且晓畅易懂,它提供给了读者作者罗伯特·K·默顿的一些相关生平且提示了本书在内容上的几处关结点。 默顿教授,1910年出生在美国费城,1931年在坦普尔大学获得学士学位,1933年在哈佛师从科学史奠基人乔治·萨顿撰写博士论文《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和社会》,1936年获得哲学博士学位,1941年起一直在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任教。默顿教授不仅在科学社会学、而且也在社会学的其他领域中做了一些开拓性的工作而取得重要成就,被选为美国科学院院士,并且成为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1994年,美国总统向他颁发了国家科学奖章,他因此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此殊荣的社会学家。 正文较之难读,是因为书中出现的大量人名和书名以及注释对并不熟悉科学社会学的读者造成了一些阅读障碍,加上是对科学社会学的历史渊源回忆录式的输理,可谓名副其实的散忆,牵粘博引,然而这些阅读障碍同时也成为本书的精彩之处。 谦虚而幽默的默顿并不回避科学社会学作为一门学科,在初建之时的窘迫。“20世纪30年代,只有极少数美国社会学家敢于从事有关科学和技术的社会诸方面因素及其社会环境的研究;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做,部分是因为他们的鲁莽,部分是因为他们对将要进入的这个领域尚处在无知的状态。当S.科拉姆·吉尔菲兰在1935年出版他的《发明的社会学》(Sociology of Invention)时,他决定把他的这本书献给‘从事发明的社会因素研究的同事’。在吉尔菲兰列的一份清单上,总共只有8个同事,在这8个人中间,只有3个可以算作是正式的社会学家,他们是杰出的奥格本、著名的卡尔以及研究生默顿。” 查考一下默顿教授的主要著作,有《17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与社会》(1938) ,《社会理论和社会结构》(1949),《在巨人的肩膀上》(1965),《理论社会学》(1967)和《科学社会学》。这些著作的名字也许并不能完全解答“是科学还是社会学”的疑问,只是如果查考科学史、社会学这两门学科的起源之学以及它们之间的关联和影响时,真仿佛在某棵family tree的繁茂枝叶间溯根寻源。 当科学史这一学科还未建立时,既没有职业的科学史家也没有独到而且有效的编史纲领,但是已经有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在做对科学发展做着编史工作,比如奥斯特瓦尔德的形而上学的编史学、马赫的批判实证的编史学,孔德的实证主义编史学,休厄尔的《归纳科学的历史》成为最早出现的综合史著作。科学史之父萨顿从新人文主义出发,以百科全书式的综合从总体上勾勒科学。之后,在默顿和黑森的科学史研究工作中,他们提出了科学社会学的纲领。他们寻求科学的社会根源,对科学的发展作出一种外在的、社会学的理解。1938年,默顿在科学史著名的杂志《伊希斯》(Isis)上发表的《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技术和社会》,就是试图用清教伦理和当时英格兰工业发展的需要,解释英格兰的科学为什么在17世纪特别地突飞猛进,默顿致力于科学的历史——文化动力学探索,侧重于从社会学功能分析的角度探讨17世纪英国科学与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遂成为科学社会学的代表之作。除此外,科学史的虬枝上还成长着以《科学革命的结构》为代表的库恩的范式和以柯瓦雷《伽利略研究》为代表的科学思想史观念论。 事实上在阅读全书的过程中,经常会看到科学史的影子,包括提到的科学史初建之时也颇为冷清的门庭,包括在学科研究方法的转变上以及在科学社会学同科学史、科学哲学之间的互动。在谈到科学社会学在萨顿这里受到的影响之时,文中热情而激动的语句可以看出默顿对萨顿的浓厚乃至钦佩的感情,然而默顿和萨顿终究是有区别的。“他(萨顿)还对从社会学角度考察这样的科学史表示赞同,并且对这样的科学史持有一种人文主义的兴趣。他有时甚至可能这样写道:‘科学史大体上相当于心理学-社会学研究,’偶尔还会提到‘我的科学社会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3e7f987c10661ed9ad51f3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