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鉴赏论文 ----《美国往事》 计算机2班 11070225 王祎楠 《美国往事》无疑是一部极为迷人的影片。这部酝酿及创作历时13年,耗资达4000万美元的豪华巨片,事实上成了导演莱昂内的巅峰之作。影片以极具魅力而丰满的形式呈现了一个欧洲导演眼中的美国景观,以及一个外来者对美国的想像与幻觉中的记忆。我感兴趣的是美国人的朝气——尽管有许多矛盾——以及他们对某些事情不随便轻信的态度。正是这种矛盾、朝气,不断加剧的痛苦的混合,使她变得迷人和与众不同。美国是梦幻与现实的混合。在美国,梦幻会不知不觉变成现实,现实也会不知不觉地忽然成了一场梦。《美国往事》是一部典型的美国“经典影片”,导演娴熟而潇洒地搬用着警匪片的套路:暴力色情与恩怨情仇、无耻之尤与侠肝义胆、卑鄙叛卖与义薄青天、酣畅淋漓与忧伤怜悯,它同时充斥着一种欧洲文化的“悲悼”意味与百老汇大歌舞及圣诞欢歌式的狂欢精神的叠加,一种外来者的怀疑、质询和对好莱坞电影的恩怨分明、报应不爽模式的渗透。细腻的感伤与创痛、萦回的怀旧情调、猫王的一曲《昨天》及悲怆、呜咽的排箫,如同一个优雅、隽永的框架,镶嵌起一个关于美国的神话,同时又将其指认为一部神话。用莱昂内自己的话说:“这部片子不是出于现实,也不是出于历史,而是出于想像,是一部寓言。我强迫自己为成人编造寓言。”“我并没有像任何一位纽约以西、洛杉矶以东的人那样沉迷于美国神话。我是就我个人和无边无际的大地——理想的黄金国而言的。”“我很喜欢约翰·福特的辽阔空间和马丁·斯科西斯的城市幽默恐怖,也非常喜爱美国雏菊变幻的花瓣。美国就像神话中的仙姑那样:‘你想无条件地得到想要的东西吗,那么你的愿望在美国一定会实现的,不过它存在于一种你永远无法认出的形式中。’我的电影创作总是在与这些寓言玩游戏,我很喜欢社会学,但我仍摆脱不了寓言,尤其是寓言中黑暗的一面。” 这部根据大卫·阿里森(笔名哈里·格雷)在辛辛监狱中写成的自传体小说《流氓》改编的影片,仍保持了原作第一人称的自知叙事。全片中的所有场景,都以“面条”的在场为前提,以面条1968年的重返纽约的还乡之行,以他为负疚、追悔、创楚所缠绕的追忆为线索。而占据了面条回忆场景中心的,是35年前(1933年)因他的错误或曰“叛卖”而死于非命的挚友、面条团伙的“老大”麦克斯。在影片的”现实”时间段1968年,面条在埋名隐姓35年之后,为一封来自”过去”的神秘信件召回纽约。这封信在召回了过去、罪恶、痛苦的同时,勾起了淹没在岁月石墓中的谜。然而在年过花甲的面条心中,这神秘的召唤要单纯得多:它只是一个期待已久的结局终于出演的预告、一个延宕得太久的惩罚的降临:“面条,不管你藏到哪里,我们找到你了。准备好,面条。”因此,1933年面条以一张单程票,踏上了去往纽约的不归路;三十五年之后,这神秘的电报将他召回了故土。伴着纽约车站镜中的叠化,略去了三十五年的漂泊岁月,镜中显现出两鬓斑白的面条,此时响起了舒缓而忧伤的《昨天》。在面条驻车仰望的昔日公墓的围墙之上,推土机正托举出一具棺木。正是这一镜头,将面条 之还乡,定义为一次翻尸倒骨,一次原画复现。而当面条站在路对面,向莫胖子酒店望去时,画外焚烧垃圾的灰烬正向画面中飘散着阵阵烟尘,尤如穿透岁月暮霭的回眸。在这还乡之行的终点,惩罚确乎降临了,却不是面条可能想像到的任何一种形式。它将颠覆面条的全部记忆,改写他的过去,几乎摧毁了他的人生信念。而面条将为捍卫、固置他的记忆而搏斗。 事实上,这是一部有着双重主人公的影片:面条和麦克斯,而影片的被述对象之一,则正是男性情谊。但这对被面条的记忆展现为刎颈之交的挚友,却同时互为美国电影、美国文化的正反面,互为英雄的正题与反题。毋庸置疑,面条是美国经典警匪片、世俗神话中的英雄——一个“好强盗”:义薄云天、柔情侠骨;一个鲁莽汉子,为朋友两肋插刀;一个有着朴素的正义感与善恶感、有所不为的热血男儿。如果面条构成了英雄的正题,那么,麦克斯显然是其反题:老谋深算,阴险毒辣,深隐不露,后发制人;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一个阴谋杀害朋友、踏着朋友的尸骨向上爬的无耻之徒。然而,正是麦克斯,而不是面条,构成了一个美国式的“奇迹”,实现了经典的美国梦:一个外籍移民,一个纽约东部贫民窟中的小流氓,能够成为极为成功的私酒贩子,黑帮团伙中的头目,并终有一天改头换面,跻身于上流社会,官及部长显位。麦克斯是现代社会中惟一真正受到推崇与膜拜的”唯物主义半神”——成功者。成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并以与金钱相适应的地位来标志的成功,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测定价值的绝对标准。没有任一时代、任一社会比现代世界更为信奉个人奋斗、适者生存、成王败寇的残酷竞争信条。于是,设若是麦克斯成为美国梦中的英雄,那么面条便无疑是其反题:胸无大志、鼠目寸光、妇人之仁、匹夫之勇。似乎在影片叙事的任一层面上,面条都只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他曾逞一时之勇,亲复血仇,致使身陷囹圄12年;他的全部努力,使他失去了全部财产、心爱的姑娘甚至自己的姓名;最终他甚至失去了他的记忆,他的全部记忆——他惟一的财富将被残忍的现实显影为一段不值一文的心造幻影。事实上,一旦麦克斯闯入了他的生活,他便立刻成了麦克斯手中的一个傀儡,他的全部:性格、隐私、欲望、弱点,无不纤毫毕露地暴露在麦克斯犀利、现实、冷静的目光之中。利用这一切,麦克斯得以使面条成了他手中一个心甘情愿、得心应手的工具。而除了一个心造幻象:生死与共的朋友,和出色的表演(诸如麦克斯已陷入疯狂),面条实际上对麦克斯一无所知。然而,正是面条、麦克斯所呈现的关于英雄的正题和反题,构成了莱昂内关于美国、“从前在美国”的合题:一种现实与诗意、残忍与柔情、罪恶与惩罚的混合。 影片《美国往事》有着首尾相衔的封闭结构。影片的第一组合段开始于1933年那个废除禁酒令的暴雨之夜以及幸存者面条的翌日。而从第一个镜头起,时空交错的情节段落中始终贯穿着一声似乎全无来由的、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直到场景6,才显露出声源:一间无名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一只电话响了,桌上的身份牌上写着:哈洛因警长。继而,电话铃声在场景7中变为了一声尖啸,“中国剧院”中的面条疯狂惊惧地翻身坐起。而当影片结束时,场景再次回到了“中国剧院”,回到了1933年,那个暴雨、暴力之夜的翌晨。所不同的是,刺耳的电话铃声已悄然消失,同时洗去了这一场景中曾无处不在的噪动、威胁,在舒缓、忧伤的音乐声中,一切显得宁谧、从容,甚至有几分寂寥。于是,这序幕和尾声,成了面条心灵的告白:序幕中,那贯穿了不同场景的刺耳的铃声,无疑是面条向警方告密的电话。它如同一个无所不在的无情的指控,贯穿了面条此后的一生,贯穿了他35年间漂泊流浪、埋名隐姓的绝望生涯。那是面条对1933年那一悲剧之夜的惟一解释:由于他的“出卖”,他的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一道暴尸雨夜的街头。对面条来说,这尖锐的铃声,甚至比复仇女神的追逐更为残酷而恐怖,那是永恒的痛悔、负罪和绝望。然而,35年后的“还乡之行”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559d3e1010a6f524ccbf857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