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小说《爸爸爸》的文化人类学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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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小说《爸爸爸》的文化人类学意蕴

提要:本论文主要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对小说《爸爸爸》进行文本解读。小说虚构的鸡头寨近乎是对湘楚边远地域民族志式的书写,展示出了民间静态、封闭的原始性文化,以及在这种文化浸淫下所形成的群体性格。小说表达了对传统民间文化惰性的深切反思和对国民性问题的严肃思考,也肯定了民间族群坚忍顽强的生命意识。



关键词:文化人类学;原始思维;传统文化;文化惰性

韩少功在小说《爸爸爸》中为我们提供了一道与现代社会完全不同的带有浓烈原始气息的文化风景。小说中古老的民俗民歌,神秘的宗教仪式与神话传说等原始性宗法文化无不呈现出与现代文明异样的野性之美。文化便是人类行为的总结,是动的即用的方面,而人类的躯体乃是静的即体的方面,文化与躯体有极密切的关系,合之乃成为动静俱全,即体用兼备的全个人类。追寻文化其实就是追寻人类的足迹。小说将写实性的生活细节描述,与荒诞变形而又饱含哲理性的寓意相结合,展示出近乎静态、封闭的湘楚地域的原始性文化,以及在这种文化浸淫下所形成的群体性格。



.湘楚边远地域的民族志书写

民族志,本意是指运用田野工作来提供对某个民族的经济文化,社会生活,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方面的描述和记录。小说中关于鸡头寨的民族志书写并非源于人类学田野工作的实际调查和观察,而是特指作家凭借个人生活经验虚构的关于鸡头寨的文化经验与文化想象。韩少功是一个对乡土有着深厚情感的作家,长期的乡村生活经历为他的小说创作积累了丰富的叙事资源。小说《爸爸爸》便是作家以自己的农村生活经验为依托,以湘西巫楚文化为背景,完成了一个人类学意义上的关于一个偏远小山寨的民族志书写。这里的一切原始而神秘,静悠远的自然环境,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奇特繁多的宗教祭祀活动等等构筑起一道独特的原始文化景观,呈现出与现代社会迥然相异的原生态生活图景。



小说以民族志式的描述对鸡头寨荒僻的生存环境和日常生活方式进行了详细的记录。山寨里的各种动植物恣意生活着,有时可见树上一些铁甲子鸟,黑如焦炭,小如拇指有时候还能见白云上飘来一大片硕大的黑影,……,粗看是鹰,细看是蝶山中多蛇,粗如水桶,细如竹筷,常在路边草丛嗖嗖地一,一些山洞里的石壁上还有刀砍出来的一些花纹,如鸟兽,如地图,似蝌蚪文,全不可解。山寨多大岭深坑,树木繁密,枝叶腐烂,年年厚积,软软地踏上去,冒出几注黑汁和几个水泡,用阴湿浓烈的腐臭,浸染着一代代山猪的嚎叫。山里太阳落得早,夜晚长得无聊,大家就悠悠然坐人家,唱歌,摆古,说农事,说匪患,打瞌睡,毫无目的也行。他们没有现代化的电灯,照明用的是山猪油灯壳子或在铁丝的灯篮里烧松膏块火塘里总有烟火,冬天用火取暖,夏天用烟驱蚊。在这种近乎原始的居住环境中,山寨人顺从自然规律的安排,繁衍不息。作家以类似于田野作业的实录方式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地域风物的




真实。如果说人类学者是以深入实地的方式进行田野作业的话,那么韩少功在这里便是以文学的方式做了一次生动翔实的案头田野作业记录。穿过小说叙述,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幅幅生动鲜活的边远山寨生活图景,里面融入了作家真切的生活经验与生命体验,是作家乡村记忆的艺术化再现。



与封闭落后的生存环境相对应的是山寨民俗风情的神秘性与独特性。在这里,有特殊面孔的人群,有古老的祖先崇拜、祭祀仪式、鬼神崇拜、巫术占卜和图腾崇拜等民俗信仰,有属于巫楚大地亘古不变的固守与迁移的生存方式。山寨人视蛇为好淫之物,一些妇人还会放蛊,她们用公鸡血引各种毒虫,掺和干制成粉,藏于指甲缝中,趁你不留意时往你茶杯中轻轻一弹,可叫你暴死。在遇有红白喜事,或是逢年过节时,他们举行唱仪式来追怀祖先。祖先信仰和祖先崇拜是乡土中国重要的族亲渊源,韩少功笔下的鸡头寨唱仪式无疑是乡土中国的文学想象,是对古老的宗法制度的文化溯源。古歌里记载着关于祖先五支奶和六支祖带领家族在凤凰的指引下,坐上枫木船和楠木船向西山迁移的神话故事。凤凰在古代被当做一种神鸟,把鸟当做自己的图腾崇拜多见于我国南方的巫楚文化中。另外,古歌中还唱到:奶奶离东方兮队伍长,公公离东方兮队伍长。走走又走走兮高山头,回头看家乡兮白云后,这反映出寨民们认为自己的祖先来自温暖与光明的东方。此外,鸡头寨在打冤失败后,为了保存寨子的根脉,所有老弱病残都服毒药面东而死,进行悲壮的自杀仪式,这些都是巫楚文化尚东意识的体现。在自杀仪式后,寨民们还要对着一座座新坟唱,招引死者的亡魂向东方走去。这种招魂的祭奠仪式也是湘楚风的一个重要表现。巫术文化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在古老的中国,人们常常通过原始拜物的方式,来祈福免祸,巫术本身也是古老乡土中国的生存方式之一。在人类学意义上,术和心理学、文化学、内心体验、群体共识相联系,是在象征的意义上完成一个族群内部人心的团结和部族的凝聚,巫术文化对整个乡村内在的精神建构和族群认同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小说关于鸡头寨的巫蛊之风和神秘习俗的描述,是对中国湘楚乡村自然生存状态的民族志式的记录和演绎。



寨民们还有一套独立的话语体系。他们把‘看’说成‘视’,把‘说’说成‘话’,把‘站立’说成‘倚’,把‘睡觉’说成‘卧’,把指代近处的‘他’唤作‘渠’,而关于血缘关系的称呼也很特别,他们把父亲称为‘叔叔’,把叔叔称为‘爹爹’,把姐姐称为‘哥哥’,把嫂嫂则称为‘姐姐’等等。当一切都行将被汹涌的主流文明无情地整容,当一切地貌、器具、习俗、制度、观念对现代化的抗拒都力不从心的时候,惟有语言可以从历史的深处延伸而来,成为民族最后的指纹,最后的遗产。这些遗存下来的古语是民间原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见证了我们民族文化的顽强生命力。维特根斯坦说过,想象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象一种生活形式。鸡头寨寨民对古语的传承与运用也是他们亘古不变的生活方式的一种独特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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