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军人在一起的生活片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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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秋－1966春）1965年刚放暑假，我就接到通知：到龙岩地区教育局报到。我那时对人事制度了解甚少，以为是“工作调动”，颇感荣幸。不日，我办完相关手续，带上行李，按时到龙岩地区教育局报到。老秘书陈振民接待了我。他告诉我这次是到解放军178医院去当辅导员。我虽然不知道到哪儿要干什么，但是在“学雷锋”、“学毛著”、知青下乡和“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习解放军”等一系列运动的熏陶下，我把“一切服从党的需要”放在第一位，毅然到单位报到去了。同时被“调入”的，还有两年前参加俄语短训的女同学陈雪琴。见面后得知，她已经结婚，丈夫在厦门工作。她是龙岩人，比我先报到一天。第二天，医院政治处主任约见了我们，杨秘书告诉我们的具体工作——给医院职工的孩子当辅导员，由杨干事具体分管。从此，我开始了为期八个多月的与军人在一起的新生活。（一）军营生活体验走进178医院，它就给我留下了几个深刻的印象。来到这里，看见许多男女都是穿军装，戴红帽徽，配红领章，我感到十分亲切。但在我的记忆里，国家早就实行了军衔制，现在他们应该都有军衔，他们为什么不佩戴呢？原来，在不久前（6月1日），中央军委刚刚才取消了军衔制，他们原来的帽徽、肩章、领章都废除不用了。这些帽徽、领章都是新发的，看起来特别闪亮、清新。起初看着他们，我分辨不出哪是官哪是兵，只能凭观察相貌，揣测他们的年龄或职务。后来得知，可以看口袋：上下四个口袋的是“官”，只有上边两个口袋的是“兵”。这里穿军装的人大都不扛枪。偶尔看见扛枪的，必定是值班站岗的士兵。对这一点，我能想得通：医院嘛，工作人员应该都是医生、护士，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手里拿手术刀……；当然，如果出现特殊情况，相信他们也能持枪上阵。此外，还有不少人没穿军装。后来得知，他们是工勤人员，就如我和陈雪琴一样。医院像个公园，里边有许多大树和片片绿地，还有礼堂、球场等文化体育设施，空气相当好；它又像个生活小区，里头除了宿舍、病房、有食堂，还有商店（叫服务部）、理发室等。这些部门所需的人员和科室护理人员，绝大部分是老百姓，是从当地聘请来的。这里的军人（包括领导）跟非军人关系融洽，除了出操和上班，平时都相处在一起。这里虽然很“平民化”，但毕竟是个部队医院，仍然充满着军营的气氛。起床、休息、出操、上下班、集合等集体活动都是以“号”为准。这里有司号员，天天都可以听到他拉长声音训练吹号，但按作息时间发出的号声不是直接由他吹出来，而是录音广播出来的。尽管如此，人们听到号声仍然精神为之一振，按照号令要求各就各位。官兵们每天清晨都要出操，先队列训练，然后到公路跑步，一跑就是好几公里。我的工作跟医务没有关系，我也没有生过病，所以，对这里的医生、护士们工作的情形了解得不多，但是，当开展集体活动的时候，他们行动之迅速、队列之整齐、口号之响亮，确实很令人佩服。特别是一些护士，个子矮小，身体瘦弱，也跟着大个子军人一起上操、跑步，毫不逊色。这里还有许多军人家属，老人、小孩都有，但是军人们的活动不会因此受到拖累。真可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雷厉风行”啊！过去，在我的想象中，军人们的生活是很艰苦的：列队开饭，没有饭桌，七八个人围成一堆，中间放着菜盆，饭可以任意吃，菜却不多……。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士兵们不仅吃饭有食堂，有饭桌，而且饭菜数量足，品种多，质量高，讲营养，很实惠；每人一套餐具分餐，很讲究卫生；对少数民族战士和病号，还有特殊的照顾。如节日加餐时，对不吃猪肉的少数民族战士，专门给他们做甜食等可口的饭食。军官们有家属的，要自己掏钱买饭菜票，到食堂买饭菜，拿回家里去吃。那些没带家属或者单身的男女军士，由司务人员统一发放饭菜票，虽然定量，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吃不完。个别身体特别强壮、饭量较大的，其他人会主动“支援”。那时，受军人们的影响，我每天早晨也自个儿跑步锻炼，身体很棒，饭量特佳，好些人都“支援”过我。因为吃得好，练得勤，所以，我的身体猛长，体重一跃而达到120斤，创造了21年来的“最高纪录”。他们住的也不错。军官们自不必说，士兵们也住宿舍楼。大的宿舍，可以住十几二十个人，小的宿舍也就住三四个人。我和另一位工人跟电影放映组的两位军士住在一个宿舍。宿舍楼很整洁，房间地板、楼道、门窗都是刷过油漆的。宿舍里每天都要轮流整理内务，每星期还要大扫除，到处都是窗明几净。院内的空地和水泥走道，每天都有人打扫，花草也有专人管理。文化生活也是满不错的。每个星期都会给全院的官兵和病号、休养员放电影；每逢节日，医院都会组织官兵、职工，开展丰富多彩的文艺、游园活动。这时，还会有地方上的一些组织，到医院来慰问。我在那儿呆的时间虽然不长，对军人的内心世界也没有仔细地去了解，但单凭直觉，我体会到当时的“人民解放军是一座大学校”不是一句简单的空话，“全国学习解放军”也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解放军确实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值得我学习。虽然后来我离开了那座医院，在感到遗憾的同时，也为自己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而自豪。2011-4-29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94b8b4e7cfc789eb162dc8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