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诗与帝国 作者:萧 瀚 来源:《财经国家周刊》2010年第18期 问(法官萨维里耶娃,下同):您从事什么工作?答(诗人布罗茨基,下同):我写诗。我搞翻译。我认为…… 问:不要什么“我认为”。老实站好!不要靠墙!眼睛看着法庭!老实回答法庭提出的问题!……你有固定工作吗?答:我想,这就是我的固定工作。 问:请准确地回答!答:我写诗!我想,这些诗会发表出来的。我认为…… 问:我们对“我认为”不感兴趣。请您回答,您为什么不工作?答:我工作。我写诗。 问:您的职业是什么?答:诗人。诗歌译者。 问:是谁承认您是诗人的?是谁把您列入诗人行列的?答:没有人。(并非挑衅地)那么是谁把我列为人类的呢? 问:那您学过这个吗?答:什么? 问:学过怎样成为诗人吗?您没有上过大学,那里培养……那里教出……答:我不认为诗人是教育出来的。 问:那是怎么出来的?答:我想,这……(慌乱地)来自上帝。(引自洛谢夫《布罗茨基传》) 法官审问诗人的这段对话,世界文坛广为人知,发生于1964年2月18日苏联列宁格勒法院。5天前,不满24岁的诗人布罗茨基被捕,案由是“寄生虫”。 自有统治以来,诗与帝国的关系(本文以诗代表广义的艺术,帝国代表广义的权力)就一直龃龉难通。布罗茨基的遭遇只是更直接、赤裸地展示了权力对诗的仇视。不独帝国本身,一切带有帝国性质的存在,包括帝国的附庸也都仇视诗。 2500多年前,孔子就以民间身份拟行帝国之事——将古代流传下来的1000多首诗歌删削至305首,那些被他视为淫声艳乐的径遭蔑弃,他是编辑,也是书报检查官;于文明有功,于文明有罪。 稍后代的古希腊,柏拉图在《理想国》里严肃声称帝国应把诗赶出城邦,并提醒从政者提防诗人,不要赞美他们。有趣的是,《理想国》里的苏格拉底也是个书报检查官,喜欢删除《荷马史诗》中被他视为对阿伽门农不敬的诗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b5789f1150e79b89680203d8ce2f0066f53364c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