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格调的“雅”“俗”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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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格调的“雅”“俗”之分 作者: 付熙云 来源:《美术界》 2013年第4期 TEXT/付熙云 雅与俗,是对立的、从属于格调范畴的两个方面。 “作画之病者众矣,惟俗病最大”。可见,从绘画的角度看,画的格调是至关重要的。雅与俗的消长表现出格调上本质的差异。有修养与品格的人,对于低俗的事物是不屑的。由于它根植于人的心性之中,和人的本性共融,因此,又是素质的间接体现。黄庭坚在《豫章黄先生文集》中说:“士大夫处世可以百为,唯不可俗,俗便不可医也。”它并不能够因画家技巧的修炼与年龄的增长而使之改善,更不会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变化。在对中国画的品评历史中,到底什么样算雅,什么样是俗,标准又是什么呢?既然俗病难医,那画家又该如何去规避与克服,使自己的作品雅逸而离俗呢? 一、中国画雅俗观念的由来 雅与俗的分野,大约出现在奴隶社会时期的贵族与平民之间。当时的雅,代表的是统治阶级的规范。《苟子·王制》中就有:“使俗邪音,不敢乱雅。”俗是指当时不懂规矩的平庸之人,也就是平民百姓。由于统治者的特权与条件,能受到较好的教育与熏陶,认知高出一般的人,在他们看来,自己是高尚的、文明的、知礼仪的人,是雅的;而贫民百姓则是俗鄙愚昧的俗人了。随着社会发展,由于文人的介入,致使雅与俗的内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把那些追求功名利禄、市侩、目光短浅的一般见识者,都称为“俗”。而那些追求远大、品德高尚、学问深厚、豁达明智的人士才可以称“雅”。这样,雅的内涵就发展为文人逸士的代名词了。 《文选》序中有:“美中而诔发,图像而赞兴”,继而,到魏晋时期借品藻之风衍为品鉴。这时,诗品、画品、书品迭出。而绘画的发展,则与诗词、书法等艺术追求高品位息息相关。南齐谢赫在《画品》中说:“夫画品者,盖众画之优劣也。……谨依远近,随其品第,裁成序引。”在他看来,画的高下,首在品格。而传统绘画中的“雅”、“俗”,实际上就是品鉴之风的延续。 二、中国画格调的雅俗之分 在文人眼里,如果眼界不高,识见不明,则不足以言画、论书;而俗则不入品鉴。书法诗文之讲究,画理书意之趣旨,品评识见之高下,自然对文雅之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有追求的画家崇尚自然,而臻于“天人合一”之道,并以恬淡自然的情怀涤荡胸次,正如欧阳修所讲:“萧条淡薄,此难画之意,画家得之,览者未必识也。故飞动迟速,意浅之物易见;而闲和严静,趣远之心难形”。这种心境的描绘,被具有高雅情操的文人所偏爱;而富贵之气的作品则为士族贵胄及平民百姓所喜爱。因其取好于市井,故而被看成俗。由于文人、士大夫的影响,以文人画为雅;而一部分的院体画和民间绘画,因其取媚于人、装腔作势和附庸风雅,带有一定的市井气,故被泛指为俗。他们由于没有“澄怀”进而缺乏“味道”。《石涛画语录·脱俗章》云:“愚者与俗同机,愚不蒙则智,俗不贱则清。俗因愚受,愚因蒙昧,故至人不能不达,不能不明。达则变,明则化……天地山川万物而心淡若无者,愚去智生,俗除清至也。”这里所说的俗即指画家心地不干净,人俗而导致的画格之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即便是民间画乃至院体画,只要画工“心淡若清”,只求艺术的表现与情感的抒发,也会去愚生智,去俗而至清的。齐白石先生,早期也只是普通工匠,他的绘画题材也是大众所喜闻乐见的形象,但因好学,既补诗文,又常年习练书法,去除了杂虑,并以天真自然之心与独到的用笔作画,到晚年则超以象外,令心迹流于纸面,达到了大师之境。而具备富贵气的画作,只要是能以真挚气息的流露与精谨独到的表现手法而为,也同样可以达到雅的境界。 中国画的雅俗之分,并不是以官方的、或流俗取向为绳墨,而是以传统观念对雅俗的划分为标准,即以学养与超逸的士气为前提的。比如说清季画坛的“四王”,虽是主流,在今天看起来其意义远不如同时代的“四僧”与“扬州八怪”等绘画作品的雅逸与清高。当时,“四王”的画有市场;而如冬心先生等画家,却不受欢迎。他所绘的粗笔佛像梅花,于随园寄售,经年不能售出。然而,金农先生却依然不随时好,苦心孤诣而远离时弊。所以黄宾虹先生说:“古人至诣不干时好,无足怪者。故爵禄可辞,白刃可蹈,而中庸不可能。”这就是具备品格修养的画家所具备的处世原则,更是气节的体现。他们作品中蕴含的天真、朴素、自然、稚拙、新奇等健康高尚的内容,正是文人逸士所追求的情怀,故传之久远。 中国画的雅与俗实际上是画家文化内涵与修养在画面的特殊体现。 三、趋雅避俗 “绘画之美生于文心。画中无文,则画不可读;无心,则画不明志也。”中国画的文思境界是雅逸而高妙的,它是画家的思想变幻成视知觉的形式过程。诗文、哲思、情趣、心境、品格等,这些形而上的追求,使得中国画更具备了人格上的魅力。 古人讲“书画同源”,所以我们拿它来做一下分析。书法艺术被人称之为中国文化的活化石,它在中国画的发展与完善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其实书与画之间的渊源远不止于“借书法以点画之笔法,借诗句以衬画之意境”这么简单。通于书法之人,其长时间浸淫于碑与帖之间,得其气息而使学者受益,对于线条的质感(飘逸、稚拙、苍涩、刚劲、灵动),结体的取向(平正、欹侧、险峻、趣味),章法的安排都会表现出一种有承传的意味(清新、古拙、萧散、抑郁、平和、清凉)。再因其时代,能得高古之气,这些都是雅与逸的内涵。中国传统绘画中,把笔墨同书法相通应用,极大地增强了绘画的内蕴与表现力。如吴昌硕先生初学书法,在《石鼓文》上下了大工夫,得碑学的苍涩、浑劲的线质,笔挟风雨之声,及其学画,笔线初露,任颐既已发出:“此生造诣必在我之上”的论断,而缶老后来确实成为一代大家。究其原因却源于他在书法方面的修养与识见,即可证明,在书法方面的修养对画家发展的重要与必要了。 对于画家来说,有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修养,决定着画家的发展前途。“其为人也多文,虽有不晓画者寡矣。其为人也无文,虽有晓画者寡矣”(宋·邓椿)。一个画家没有深厚的文化修养,其对绘画的领悟能力也会大打折扣。通过哲学、美学、文史等经典文化的积淀,也可以是书法、古文字学、音乐、剪纸、泥塑、民间版画等方面的感悟,结合自己的心性,凝结出智慧的温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离俗而趋于雅,最终落实于画面。浊则浊矣,清者自清。想要理解与识读“雅”,则必须通过提高自身素质,才能体会出“雅”的内涵,更能明了对“俗”的不屑一顾。 四、大雅之堂 画家的画外功夫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清代画家龚贤曾说:“余弱冠时见米氏云山图,惊魂动魄,殆是神物,几欲拟作,而伸纸吮毫,竟不能下。何以故,小巫之气缩也。历今四十年,而此一片云山常悬之意表,不意从无意中得之,乃知读书养气未必非画苑家之急事也。……欲得米先生之书画者,必先米先生其人而后可,余于此又复瞠乎后矣。”一代大师,亦且积学数十载,有悟于前人之画,读书养气,不误“砍柴”,并遗示后学。若要登堂入室,必先荷入室之资,才有可能与大师比肩的。“画,心之文也。学画当先学修身,身修则心气和平,能应万物,未有心不合而能学画者!读书以养性,书画以养心,不读书能臻绝品者,未之见也。”画家应具备高尚的情操和深厚的学力,正确运用绘画技巧,身有所历,目有所见,酝酿真情,借画外功之深厚,远离俗弊,以其创作出时代的民族绘画精品。 【付熙云,大庆市书画院】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90cc0110b75f46527d3240c844769eae109a3c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