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身工》看报告文学的文学性 ■ 姚冬举 报告文学是一种以文学手法及时反映和评论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的新闻文体,被誉为“文学创作中的轻骑兵”。而夏衍的《包身工》不仅真实地再现了包身工们的非人生活,揭露了在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政府双重统治下中国社会的黑暗现实,而且由于其采用了独到的文学表现手法,凸显了主题,从而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报告文学的开山之作。夏衍认为,报告文学“要高瞻远瞩,在更广阔的背景面前,向事物的纵深开拓,去掌握、去反映生活进程中本质的东西”(《关于报告文学的一封信》)。1935年,夏衍在一位在日本纱厂当职员的同学和青年团员杏娣的帮助下,对“包身工”制度和包身工们的生活进行了了解,在艰难的条件下,夏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集素材,完成了这部划时代的作品。为了准确而深刻地再现“包身工”制度的黑暗、残酷,作者精心选材,运用点面结合的叙事方式成功实现了这一目的。所谓“点”,就是指最能显示人、事、景物的形象、状态、特征的具体描写;所谓“面”,就是指对人、事、景物的叙述或概括性描写。 “点”,可以突出重点,体现深度;“面”,可以顾及全局,体现广度,二者互相补充,全面深刻地表现了包身工的悲惨命运。对《包身工》这篇文章来讲,“面”上的描写,主要指的是人物的群体描写,比如包身工们清早起床的场景,开场便是一个凶恶男人的叫骂声,在这叫骂声中,包身工们出场了,穿衣、提鞋、小便,胡乱地踏在别人身上,半裸体地起来开门,拎着裤子争夺马桶……,这其中作者并没有具体刻画哪一个人物,而是速写式地描画出人物的群像。包身工是一个群体,描写她们的生活,必须通过整体速写,才能得到全面的表现。但是,只有群体描写,还不足以全面显示这种罪恶的制度,不能产生巨大的艺术力量。于是作者选取了一些“点”(典型人物)来描写。即“芦柴棒”“小福子”“什么名字记不起了”三个包身工个体的悲惨命运。比如对“芦柴棒”的三次细节描写。第一次是煮稀饭,由老板喊她的名字而体现出她那“手脚瘦得像芦棒梗一样”的外貌。第二次描写她病倒遭毒打,尽管“芦柴棒”得的是急性重伤风,而且“她很见机地将身体慢慢地移到屋子的角上,缩做一团,尽可能地不占地方”“用手做着手势,表示身体没力,请求他的怜悯”,但是,带工老板为了不失去一天的利润,还是使用各种毒辣的手段来强制她做工。第三次是搜身,“芦柴棒”的身体瘦得像骷髅一样,甚至连“抄身婆”都不愿意用手去触碰她的身体。“芦柴棒”是众多包身工中的一个典型人物。这里,作者虽然只描写了一个“芦柴棒”,但读者看到的却是成百上千个“芦柴棒”,她们遭毒打、受折磨的情景,是包身工经常受到虐待和侮辱的缩影;老板要芦柴棒“做到死”,也是每一个包身工最终都不可逃脱的厄运。作者通过“芦柴棒”悲惨遭遇的描述,具体而深入地反映了包身工被压榨、被摧残的悲惨命运。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d84a342551252d380eb6294dd88d0d233d43cc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