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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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通感”

———兼谈“通感”和“比喻”两种辞格的异同



《所谓“通感”又称为“移觉”或“感觉移借”,本来是指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感觉相互作用的一种心理现象,即心理学中所说的“感觉移借”,后被“移借”到修辞学中,称为“通感”“移觉”或“移用”。其特点就是人们在感知某一对象的过程中把各种感官的感觉互相沟通,用以描摹事物,表现人们的主观感觉。有时它是一种感官的感觉唤起另一种或几种感官的感觉。有时它又是一种感官的感觉借助另一种或其它几种的感官感觉而得到加强。 唐代边塞诗人李颀《听董大弹胡茄》一诗写到:“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这是作者描摹音乐的句子。这句诗作者把听觉(胡茄奏出的声乐)描绘成视觉中的形象。从而把本来十分抽象的音乐写得鲜明、生动、形象、具体,令人如闻其声。 宋代词人宋祁的名作《玉楼春》词有:“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句子,王国维认为一“闹”字而境界全出。清代戏剧家李渔对“闹”字却殊不理解:“争斗有声之谓‘闹’;桃李争春则有之,红杏‘闹’春,余实未之见也。‘闹’可用,则‘吵’字。‘斗’字、‘打’字皆可用矣。”王国维不愧一代国学大师,能准确地品味出“闹”字的妙处。而文学素养也颇深厚的李渔对“闹”字的不解实在令人失望,不过也难怪李渔指责,因为宋祁在这儿运用了通感的手法,一个“闹”字,确是奇妙:视觉和听觉的沟通,逼真地写出了枝头繁花竞放,蜂蝶纷飞的景象。蓬勃的春光,盎然的“春日图”似乎展现在读者面前,着实令人神往。正是这一“闹”字诗人获得了‘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的美誉。其实,不仅“闹”字一句是通感,“绿杨烟外晓寒轻”这一句同样也运用了通感的修辞手法,试想寒冷能够称斤论两吗?寒冷有轻重之分吗?

清代文学家刘鹗的小说《老残游记》曾为读者描绘了一段迷人的“明湖居听书”。作者对白妞的精采说书是这样写的:“忽又扬起,象放那东洋烟火,一个弹子上天,随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纵横散乱。”作者在这儿把最难描摹、最难言传的声音美,用五光十色的视觉形象生动地事现在读者面前,同时作者对视觉形象的描绘也写出了听众丰富的心理活动和深刻细致的感受,真可谓一石双鸟,巧妙绝伦,这就是通感的妙用!

通感作为一种辞格,人们常常把它同比喻混为一谈。通感和比喻很相似,而且通感常常以“比喻的形式”出现,但二者在本质上却是绝然不同的。比喻的特点是“以形类形”或者“以声类声”,也就是说喻体和本体是有某些相似点的一感官的感受;而通感则是“以声类形”或者“以形状声”,也就是把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感觉沟通。所以,尽管在外形上二者可能有时面孔相似,但只要是两种或两种以上感觉的相互作用或沟通,那么就是通感而绝非比喻。相反,如果仅仅是同一感觉的事物或道理的相似,那么就是比喻的修辞手法而不是通感。二者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有无感觉的作用或沟通。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一诗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一组诗句,从辞格上讲是比喻,因为这组句子没有感觉上的移借,诗人仅仅是用急雨、私语、莺歌、泉流等种种声音来比喻琵琶的声音,都是听觉面的事物。而现代著名散文家朱自清的名作《荷塘月色》一文中对荷花的一段描写:

“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星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却是运用了通感的方法。乍看,荷花的清香和渺茫的歌声二者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细细品味,不禁拍案惊奇:“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不是和人们听取“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相通吗?都是细微的、淡淡的,都是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的。这种意境不正是南


唐词人李煜的“断续寒砧断续风”的描写吗?通感的运用,不仅沟通了嗅觉和听觉,形象地描绘了“月下荷塘”的动态美,而且也写出了作者心中淡淡的、难以解脱的哀愁。再看同篇文章中的另一个句子: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阿玲上奏着的名曲。

作者从荷塘上面的虽不均匀、但却和谐月光、花影上,想到小提琴上奏着的名曲的和谐旋律,这是视觉向听觉的推移。在朱自清其它的抒情写景文章里,通感的运用也不乏其例。朱自清是最擅长使用通感的现代作家。总之,比喻和通感,一个是“以形类形”“以声状声”一个则是“以声类形”“以形状声”。比喻是同一感官的感受,通感则是两种或两种以上感觉的沟通,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辞格。

现在我们再回过来看看本文开头引用的《长江三峡》中的句子,这一句运用了何种修辞方法不是十分清楚了吗?作者把游览三峡时难以言传的愉悦之情,借助声乐,形象地传给了读者,这是一个巧妙的通感。在同篇文章中刘白羽先生描写的江边“草坂”“突然是绿茸茸的草坂,像一支充满幽情的乐曲。”也是运用通感较为成功的范例,视觉和听觉的沟通,再现了草坂之厚实、浓绿和平铺,给读者以生动的形象,也给读者以无穷的遐思。 通感在人们日常生活中也是极为普通的。人们称红颜色、黄颜色为“暖色”,绿色、青色为“冷色”。古诗中的“暖红”“寒碧”之说,都是视觉和触觉的沟通,似乎颜色使人感到有了温暖,有了冷暖。“歌声甜美”“甜言蜜语”“气味刺鼻”,俨然语言声音有了味道,气味有了锋芒。“望梅止渴”“画饼充机”也都是通感作用的结果,可见通感在日常生活中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文学作品中通感运用得当,可以使描写更加生动形象,更能深刻细致地表现作者的主观感受,也必然能拓宽和加深艺术表现的领域和层次,从而使声音、色彩、气氛、感觉等相互补充,从而把读者从一个幽雅的境地引入另一个迷人的艺术大地,给人更多的联想、更多的想像和无穷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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