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藏杜甫情 论诗人,不会有人遗漏太白与子美,因为他们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不可抹灭的地位。每个学子,不论年龄、不论使用何种教科书版本,多少都会触及这两家的大作。他们是大家共同上游之古人。然而诗人也并不是像在教科书中一样,一课课地个别出现,他们之间也是有交集、也是有故事的。 “诗仙”李白四十多岁认识“诗圣”杜甫。从年龄的差距算来是忘年之交。李白与杜甫在唐诗中皆具举足轻重的地位,是诗歌两大家。既为好友,又善诗作,两人不免有赠答、唱答或相忆之作。其中在杜甫的诗中,我们可以分析出其对李白的两大印象,即为“诗歌”和“仙道”。而对于李白的政治方面,往往都架空而谈,这其中缘故,或为避谈太白政治之多蹇;或者,出自于友人晚辈的一种体贴;更或者,在杜甫心中早已认定李白的成就,不受政治宦达与否之影响。而后者这种心理状态,或正反映杜甫本身内心之不愿正视己身之宦途。不过再较之于诗作本事,如《春日忆李白》,或有鼓励之效。这是杜甫对于李白的情感表达。 反观李白之于杜甫,在情感表达中是否有交集?再者,从李白诗文的阅读分析中,可以发现,较于杜甫忆李白、寄李白之作,李白对于杜甫的酬唱实在少得可怜。兹以李白诗分析其对杜甫之印象以及情感表达。 太白予子美诗,即便有寄杜甫之作,亦少论及杜甫本身,反而是李白畅其情感为主。有正面提及杜甫者唯《戏赠杜甫》一作。然而,考证者又以《戏赠杜甫》为流俗传闻之说,李白全集中无是也。但因众家说法殊异,故仅就诗歌本身去评论。杜甫在李白心中究竟是何形象? 一、受束于声调格律 《戏赠杜甫》:“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 从诗句表面看来,只觉得杜甫在李白心中的形象,是一个一如老农般无华朴实,其余便再无其他。但若接合《悯农》诗的诗句意象,便可以深一层了解到,所谓老农,并不只是朴实而已……。“锄荷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这是农人辛苦耕作的情态,而杜甫一代诗人,李白以饭颗山头逢杜甫,自然非绘描其耕作情形,反之,结合《悯农》诗可以解释为:杜甫之于诗作,往往要求高,故严谨而以格律胜之。《旧唐书》中一说,李白自负文格放达,讥甫龌龊,而有此嘲讽。郭沫若《李白与杜甫》中曾为之辩正,提出:诗中是以对话形式,而非李白独白,读来亲切动人。又如后人清朝徐增《徐而庵诗话》:“……太白仰气韵胜,子美以格律胜……。”所谓饭颗山,正相映于头戴笠子日卓午,结合悯农意象,似见杜甫正滴着涔涔的汗水,一锄一土地耕耘,不同的是,他所耕耘的并不是“盘中飧”而是一篇篇的诗作。也是“字字皆辛苦”呀!所以在李白心中,杜甫的诗歌是以格律为胜。 二、作诗态度认真 《戏赠杜甫》:“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1 杜甫之作诗认真,一如其所自许者:“为人性癖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无怪后人洪亮吉品评“李青莲之诗,佳处在不着纸;杜浣花之诗,佳处在力透纸背。”如前段所提,郭沫若的辩正中提出诗是以对话形式行文;李白此处太瘦生的询问,杜甫回以作诗苦,既扣合友人间的关怀问答,又符合杜甫的为诗性格。总之,即言杜甫作诗之“认真”,与李白个性之“任真”固有不同,但无伤情谊之建立,更无需以讽刺的角度来做解读。 三、诗酒会心之友 《沙丘城下寄杜甫》:“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 《鲁郡东石门送杜甫》:“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太白是酒中圣,在交游时不免以酒交友。杜甫虽非酒中仙,但是酒诗也不少。大抵诗人少有不以酒入诗见情者。何况本是以酒会心相惜之友。 四、闲适自在之友 《东鲁门泛舟》二首其一:“轻舟泛月寻溪转,疑是山阴雪后来。” 《东鲁门泛舟》二首其二:“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 从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李太白和杜甫在一起同游,是相当自在而无压力。所以在共游之时,方有如此闲逸之作。这不亦可以反观杜甫与李白交游时的体贴和纵情纵性。难怪李白对杜甫之情谊如此:“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前者以杜甫相失万里,不言己思,反言尔情,更见情深。后者,更以水之不绝,表达绵绵相思。更令人肯定此两人相交甚笃。 李太白、杜子美在布衣时,同游梁宋,为诗酒会心之友。诗句中侧面可探,李白和杜甫交游时的互动状态。以杜诗集考之,其称太白而赠怀者诗文甚多,凡十四、五篇;至于太白予子美诗,则不多见。其实李白赠杜甫之诗,并非寥寥,但是正面描写杜甫的确是少之又少,凡而多是描写个人情绪。大抵杜甫之于李白,是个作诗态度认真、着重声调格律;更是诗酒会心、闲适自在之友。 2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8269a63ba4cf7ec4afe04a1b0717fd5360cb2e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