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的史传写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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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勰的史传写作论

——《文心雕龙·史传》篇解读 张秀菊

(河北大学 文学 河北 保定 071000 作者简介:张秀菊(1987-),女,河北秦皇岛人,河北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业在读研究生。

摘要:学界对《文心雕龙》历来存在着不同的观点,或指斥其不足,或赞扬其优点。本文单纯从“史传”这一文体入手,来探讨刘勰关于史传这一文体的写作方法的阐释。从题材选取,结构安排到语言运用等方面,刘勰都进行了详细地阐释,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对史书的编写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 关键词史传;文体;内容;体制;语言



刘勰的《文心雕龙》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著名的文学理论著作。刘勰通过对魏晋南北朝时期以前出现的各种文体的研究,总结了诗歌、论说文、公文等多种文体的写作方法和技巧,建构了自己的理论体系,形成了自己的理论观点。刘勰对文学的定义是广泛的,所以,在刘勰的观念中,“史传”也是中国古代文体的一个方面。在《史传》篇中,刘勰对史书的来源及其写作方法做了一次全面的阐释,其间虽不乏有偏颇之处,但从总体上来说,刘勰的《史传》篇对后代史书的编写还是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他通过对历史史书的研究,提出了自己关于编写史书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规范了史书的写法。



1 内容题材的可信性

史书写作不同于一般的文体写作。它的作用在于通过记述前人的事迹来警示后人,所以编写史书“必贯乎百氏,被之千载,表征盛衰,殷鉴兴废,使一代之制,共日月而长存,王霸之迹,并天长而久大。”这就要求它注重的是材料的真实性,要遵循“实录性”原则,而反对那些粗编乱造的做法,排除那些道听途说的野文逸事。所以在编写史书的过程中,史官要做大量繁琐的工作,去调查、引证、研究,以保证材料的真实性、可信性。 刘勰在《史传》篇中,对史书选材作了详细的阐释。他以汉朝为例,介绍了史书编写应如何取材。篇中写到“汉之初,史职为盛,郡国之计,先集太史之府,欲其详悉于体国也,必阅石室,启金匮,细裂帛,检残竹,欲其博练于稽古也。”史官在收集历史材料的时候,不仅要详细了解全国的重大规划,同时还必须阅读国家珍藏的文件资料,广泛而熟练地熟悉古代的事迹。但是,即便是如此细密谨慎的收集也仍会遇到取材方面的一些困难,造成史书所记载的东西不符合真实的历史。例如,薛莹的《后汉纪》和谢承的《后汉书》写得粗疏谬误,很不可信。

那么应该如何避免谬误的出现呢?刘勰认为史书错乱不实的根源在于“俗皆爱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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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实理。传闻而欲伟其事,录远而欲详其迹。于是弃同即异,穿凿傍说,旧书所无,我书则传。”正是这种追奇探异的心理使得著书者丢弃了实录性原则,而使史书变得不可信。年代越是久远的历史,不可靠是信息也就越多,所以刘勰建议史书编写者对历史材料中有疑问的地方,宁可不写,从而保证史书的真实可靠性。

刘勰在《史传》篇中对史书材料的选取,可以说是介绍的十分详细,为史书的选材确定了一定的规则。刘勰认为历史不仅仅是对当朝当代事件的简单记录,更重要的是让后代人了解这段历史,所以史书材料一定要保证真实可信,容不得半点马虎,稍有谬误,便会误导后人的理解。在史书编写中,那些追奇探异、夸大传闻、牵强附会的做法也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从内容方面来说,史书的编写的确是需要严格要求的。

2 结构体制的严格性

中国古代史书,大致以纪传体和编年体两种为主。在《文心雕龙·史传》篇中,刘勰更加强调的是纪传体的写作体例。编年体史书的结构无非是按照年代的先后顺序进行叙事,“文非泛论,按实而书”,就不会出现较大的问题,而纪传体史书则不同。作者在编写史书时,会遇到历史人物的入传问题,将其归入本纪、世家还是列传,有着严格的要求。

《史传》篇中以司马迁的《史记》为例,刘勰对书中人物归类,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司马迁独特的写作手法,一向为后人所称道,尤其是其独特的人物归类方法,更是突出了司马迁的独具慧眼,然而这点却正是刘勰所不赞同的。刘勰认为史书体制的编排应有严格的要求。《史记》中司马迁将吕后归为本纪,刘勰认为这种做法是违反常理、有违忠义的。他提出“庖牺以来,未闻女帝者也。汉运所值,难为后法。”认为自古就没有女皇帝,对于这些女子的名号也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同时他又以张衡为例,指出其“惑同迁、固,元平王后,欲为立纪,谬其甚矣。寻子弘虽伪,要当孝惠之嗣;孺子诚微,实继平帝之体,二子可纪,何有余二后哉?”从这一段,我们明显可以看出,刘勰是极其反对将帝后归入本纪中的做法的。他认为史书编写应该有严格的体制规范,人物归类也应严格遵循三纲五常的传统伦理道德规范,而不能根据作者的个人意愿而随意归类。

刘勰对史书体制的严格要求显然体现了他的宗经思想。对儒家伦理思想的推崇不免使其观念显得有些呆板,然而对于史书的编写也并非全无益处。史书不同于一般的文学作品,它注重尊重史实,给后人呈现的应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而那些反映个人观点的记叙自然成为史家的禁忌。从文学角度上,刘勰的观点显得有些僵化,然而从史书编写的角度上,刘勰的观点体现出来的是一种严谨性。



3 言辞用语的得当性

史书,出于记叙历史这项主要功能,其用语也有一定的要求,不能随意夸张、虚构,而需做到言辞得体、用语得当。在《文心雕龙·史传》篇中,刘勰通过对多部史书的评点,提出了自己在史书用语方面的观点。“立意选言,宜依经以树则;劝戒与夺,必附圣以居宗。”言辞以典籍为准则,劝诫以圣人为根据。

刘勰首先写到了《春秋》中的用语,“举得失以表黜陟,征存之以标戒;褒见一字,遗逾轩冕;贬在片言,诛深斧钺。《春秋》是“礼仪之大宗”,它维护周礼,反对违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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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行为,其思想体现了一定的封建传统性。然而从当时的社会情况来审视,我们也不得不折服作者的“一字褒贬”的写作手法。紧接着刘勰又写到了《史记》“博雅弘辩”的语言特点,《汉书》的《艺文志》“赞序弘丽,儒雅彬彬,信有遗味。”由此可见,刘勰对《史记》和《汉书》的文辞是持有肯定态度的,也是后世史书所不能及的。“自《史》《汉》以下,莫有准的。”同时,刘勰也举出那些言辞粗疏的史书作品来作为对比。“薛、谢之作,疏谬少信。”薛莹的《后汉纪》和谢承的《后汉书》写得粗疏谬误,很不可信,这不仅和内容取材有关,也有文辞不得当有着必然联系。语言运用的不得体必然会产生歧义,从而让后人产生误解,史书也就缺乏可信性了。在三国时期,也有诸多史书在用语上不得当,从而影响了整部书的成就,如“《阳秋》《魏略》之属,《江表》《吴录》之类。或激抗难征,或疏阔寡要。”孙盛的《魏氏春秋》、鱼豢的《魏略》、虞鸿的《江表传》、张勃的《吴录》等史书,有的言辞过于偏颇,难以令人信服,有的粗疏而不精密,让人抓不住重点,这都说明了,用语在史书编写中的重要影响。

《史传》篇中,刘勰通过正反例子的对比说明了史书中用语得当的重要性。作为“史传”这种特殊的文体,其语言运用自然不能像其它文体那样随意夸张、虚构,而应认真揣度每一个词的正确用法,做到行为严谨。但是,刘勰也并非要求史书一定要朴实无华、毫无文采,而是指在用语得当的基础上进行写作,从而做到文辞典雅却并不虚夸,高谈阔论却并不偏颇。

在《文心雕龙·史传》篇中,刘勰从内容取材、结构安排再到语言运用,对“史传体”写作做了一次较为全面的总结。其间虽然有些论断因其宗经思想而显得有些偏颇与片面,但从总体上来说,刘勰对于史书的编写还是确定了一定的写作规范,让后人在编写史书的时候有一定的章法可循,从而使史书能够更好地呈现真实可信的历史。



参考文献:

[1]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M].中华书局.

[2]莫恒全,劳玉灵.《文心雕龙》之《史传》篇的史论价值.[J].广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743.

[3]张祥干.从《文心雕龙·史传》看刘勰的史学思想.[J].经典重释,2008. [4]卢东兵.《文心雕龙·史传》研究综述.[J].伊犁教育学院学报,20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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