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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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进窗户的陽光分外明亮,趴在陽台的球球,眯着眼睛,用一种慵懒的身姿,诉说着它的舒适。 球球这几天,过足了车瘾,这在它的有生之年,可是从来没有过。球球最初坐的车,应该是自行车,因为我记着很清楚,我和女儿从市场把它买来时,它正在自行车后座上的铁笼里,和一群花白的小狗挤在一起。我和女儿于一群杂拥的生命中第一眼就看中了它,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刚到我们家的球球路都不太会走,也不会吃饭。我和女儿用奶瓶一点点喂它喝奶,帮它把厕。等它能卷起尾巴,威武的在房间里睃视一遍又一遍时,便俨然成了我们家的一分子。球球很温顺,不知是与生俱来的性格,还是应了那老话,狗性随主人。反正它从没象别家的小狗那样老冲人狂吠,而是见人很害羞。及大一些,胆子大了点,还是不敢独自外出,只有在我们的陪伴下,才会到楼下,到大街上巡视一番。时间就象球球的体重和身长,在慢慢积累,点滴增长,我们和它的感情也渐渐深厚起来。球球不知愁滋味,无忧无虑的迎来送往着我们进进出出,伴着每天的太陽和月亮,从没想过,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天有不测风云,爸爸的离世,让我们家多了一位成员,年过九旬的奶奶。球球很快接纳了奶奶,而且形影不离地陪伴着她,不止是因为奶奶经常给它小零食吃,可能是善解人意的球球,懂得老人的孤单,虽然会时常受到奶奶的呵斥,但还是一如既往,陪伴在奶奶左右。四百多个日夜的相处,奶奶和球球有了很好的默契和感情基础。如今奶奶要回到老家去了,球球呢?应该何去何从?老家的院落大大的,只有奶奶和大嫂,显得很空荡。农村现在每家养狗,不只是因为世道不太平,也成了人们的一种生活习惯。何不让球球跟随奶奶回老家去,一来能陪伴奶奶,再者,也给小院添些生机。一念之间,球球陪奶奶上了回老家的汽车。忐忑的心情,陪我一整下午,好不容易熬到暮色四合,心神不定的我等着女儿回家。如何给女儿解释,和她朝夕相处了四年的球球现在身在异地。我有些不知所措。初春的夜晚还是寒意浓浓,刚进门的女儿搓着手呵着气寻找着球球的身影,她奇怪每天摇尾示好的球球今天这样安静,没有身影也没有声息。不忍看女儿寻来找去的眼睛,狠心和盘托出,球球如何去了老家。没听到女儿的回音,只看到串串泪珠不加掩饰的从女儿眼中扑簌簌落下,我的泪也随之而来。接下来,不知自己是用何种语气劝慰女儿,只知道,自己的心一阵阵的扯疼,不只为眼前的女儿,还有百里之外的球球。离家的第一个夜晚,它会如何度过?夜,突然变得好黑,把自己反锁起来的女儿,抽泣声已听不到,我明白女儿现在是拒绝和我们交流,她把自己的心也关了起来。想当初,我们同意让她养球球,她在同学面前是何等的自豪和幸福。喜欢小动物是孩子的天性,又有多少家长能包容孩子,成全他们的愿望?而现在,我在没有征求女儿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做主送走了球球,女儿的心灵肯定受到了伤害,女儿的痛,我体会得到。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在夜色里,品读着女儿和自己的伤悲。翌日,早起的女儿黯然去了学校,她今天要参加月考。而我也要去上班了。一样的天空下,不一样的心情,一样的伤感,都是为了球球。球球,你在远方还好吗?中午下班回家,冷冷清清的房间,刺痛了我的视线和泪腺,奶奶和球球的离去,把我的心也掏空了。蓦然想到女儿的泪眼,怕极了晚上面对悲伤的女儿。拨通了去往了外地的老公的电话,泪水倾泄而出。电话那头的老公,一口应允,下班后陪我回老家接回球球。裹一袭冷气的女儿,呆在了门口。摇着尾巴的球球,欢快的在明亮的门灯下撒着欢,女儿的泪又出来了。乖巧的女儿会想到,忙碌了一天的爸妈,为了球球不顾劳累往返二百多里。懂事的女儿会想到,球球在我的怀里睡着的样子。重情的女儿会想到,那时车窗外的夜色很美,从爸妈视线中一闪而过的灯光,星星点点的散着尘世的气息,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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