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蛇喻和摸象喻之误读 绳蛇喻和摸象喻之误读 武则宇 绳蛇喻和摸象喻是《摄大乘论》中的两个比喻，《摄大乘论》是无著菩萨解释佛说《阿毗达磨大乘经》中的《摄大乘品》。无著菩萨是三地菩萨，圣者解释佛说，都是圣言量。对于这两个喻的理解，关系到对大乘佛法的理解，关系到凡夫能否见真实，能否见依他起。然而世人对此二喻多有误读，以致正见不生，邪见妄行。有感于此，今亮剑行文，以显圣意。 绳蛇喻 先析绳蛇喻，《摄大乘论》原文：“如暗中绳显现似蛇，譬如绳上，蛇非真实，以无有故，若以了知，彼义无者，蛇觉虽灭，绳觉犹在，若以微细品类分析，此又虚妄，色香味触为其相故，此觉为依，绳觉当灭。如是于彼似文似义，六相意言，伏除非实六相义时，唯识性觉，犹如蛇觉，亦当除遣。” 误解一：绳是真实存在 夜色苍茫中，前方蓦然出现了一条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蛇，只是一段草绳横亘在路上。原来是一场虚惊。蛇是自己的意识虚构出来的，增益出来的，路上除了那条草绳，连一点蛇的影子都没有，是把那条绳子误看成了蛇，蛇根本不存在。然而蛇觉虽然灭了，又会以为有一条绳子真实存在。如果再细致入微的分析，能看见绳子吗？哪有什么绳子，绳子和先前的蛇一样，都是凡夫妄猜出来的，绳子根本不存在，凡夫根本没看到绳子。凡夫真正的触目所及，无非是色，香，味，触。 误解二：色声香味触是真实存在 色、声、香、味、触，是真实存在吗？其实色、声、香、味、触只存在于我们的想法当中，只要我们意识不活动，色、声、香、味、触全没有。“色、声、香、味、触、法都是主观感觉，不是客观存在，故一切法空”。（大千语）客观世界里根本没有色，声，香，味，触。 凡夫所谓的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其实唯是意言，只是意识的语言。凡夫触目所及之所谓的山河大地、男女老少其实都是蛇觉，是人的意识增益出来的，如同龟毛兔角，就连凡夫所见的色、声、香、味、触，这些所谓的凡夫“现量”其实也不是真实的存在。凡夫所见的色、声、香、味、触，实际上尽皆虚妄。只是我们的一个心理活动。 一部分凡夫承认山河大地是没有的，但他们误以为色、声、香、味、触是真实存在的，认为 - 71 - 2014年 色、声、香、味、触是离开人认识之外的客观存在，总以为心外得有个东西，总得有个物质世界，心理才踏实。这种有外境的心理的形成其实是根深蒂固的唯物论在作祟。 凡夫所见的色、声、香、味、触，如果不是客观存在，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确切的说，凡夫所见闻觉知的色、声、香、味、触根本就不存在。色、声、香、味、触是我们的意识，用自己的语言，在我们能看见的虚拟的世界里显现的，假相的色、声、香、味、触。我们感知到的色、声、香、味、触，不是真实的存在，不是真正的现量。 真正现量的色、声、香、味、触是种子因缘成熟的那一部分显现的一瞬间，指的是现行识。现行识是依他起，凡夫根本不可能见到，现行识只存在一刹那，只有圣者能见。而凡夫是感知不到那一刹那的真实存在的，凡夫面前的色、声、香、味、触，只是意识的语言，是意识的一个想法，而能想的“能”是意识，这个客观存在的意识，不是凡夫所理解的精神，而是一种客观真实的存在，唯有圣者后得智才能实证到，它是唯一的真实。因此许多凡夫误以为面前所见就是现行识，实在是个比天还大的错误。 佛说“三界唯心”的心，既不是肉团心，也不是凡夫所说的精神。所以，佛学既不是唯物论，也不是唯心论。 没有一个客观存在的，我们唯物论认为的外界世界，那么我们为什么总觉得外界如此真实呢？总觉得离开认识之外，还有一个被认识的所谓的客观世界呢？这是因为无始以来，凡夫的认识就没正确过，每一个意识的生起，每一次起心动念，都会留下一个记忆。这个记忆恰恰是客观存在的。世界的真相就是无数众生的记忆。记忆就是佛学里所说的“阿赖耶识”。阿赖耶识在因缘成熟时就会生起前七识。前七识一生起，当下同时又会留下新的记忆，叫种子，新的记忆和过去的记忆一融合在因缘成熟时又会生起新的前七识。世界的真相是识与识的关系。而我们凡夫的阿赖耶识里全是有外境的错误记忆，全是有外境的错误种子，种子一旦成熟，自然又会生起有外境的感觉，如此周而复始，众生在生死中轮回，无有出期。 《辩中边论》云：“此中唯有乱识分别以为色故。”这里面只有一个错误的意识，以为有一个山河大地，以为有一个外界，其实只是有一个意识在胡思乱想。所谓的外界只是意言的一个分别而已。客观存在的只有一个胡思乱想的意识。外界是个神话！（杨新宇语）。 盲人摸象喻 《摄大乘论》原文：“又若略说有二缘起，一者分别自性缘起，二者分别爱非爱缘起。此中依止阿赖耶识诸法生起是名分别自性缘起，以能分别种种自性为缘性故。复有十二支缘起是名分别爱非爱缘起，以于善趣恶趣能分别爱非爱种种自体为缘性故。于阿赖耶识中，若愚第一缘起，或有分别自性为因，或有分别宿作为因，或有分别自在变化为因，或有分别实我为因，或有分别无因无缘；若愚第二缘起，复有分别我为作者、我为受者。譬如众多生盲士夫未曾见象，复有以象说而示之，彼诸生盲有触象鼻，有触其牙，有触其耳，有触其足，有触其尾，有触脊梁。诸有- 72 - 绳蛇喻和摸象喻之误读 问言：象为何相？或有说言象如犁柄，或说如杵，或说如箕，或说如臼，或说如帚，或有说言象如石山。若不解了此二缘起，无明生盲亦复如是，或有计执自性为因，或有计执宿作为因，或有计执自在为因，或有计执实我为因，或有计执无因无缘，或有计执我为作者、我为受者。阿赖耶识自性、因性及果性等，如所不了象之自性。 误解：世间人理解这个比喻，一般人都以为每位盲人都摸到了一点真实的东西，合起来就是一头真实的大象。 其实这不是经论中这个比喻的本意，我们来看原文：“若不了解此二缘起”，如果不了解二缘起，一种真的，一种假的。真的不了解，假的也不了解。“无明生盲亦复如是”无明的凡夫，就像天生的盲人，没有了解一丁点象的自性一样。一点也不知道真正的缘起是什么。不了解这二种缘起的人，就像盲人摸象一样，全都错了。 “或有计执自性为因”，这是愚第一缘起，愚第一缘起的数论师说造物主创造了一切，造物主是真正的缘起。因为他们不知道真正缘起，不知道阿赖耶识缘起。他们看不到真实因果，他们就说造物主是缘起，在那瞎猜。这个因，这个造物主实际是不存在的，是他们的一种错误猜测。“或有计执宿作为因，或有计执自在为因，或有计执实我为因，或有计执无因无缘。”这些都是愚第一缘起,愚第一缘起的这些人猜测的这些种种原因都是不存在的，根本原因一点没猜到，完全猜错了。 下边是说愚第二缘起的“或有计执我为作者，我为受者”，这个我也是根本不存在的。 “阿赖耶识自性，因性及果性等”阿赖耶识自性、因性、果性是一个东西，就是阿赖耶识。阿赖耶识可以从三个角度来看。它本身就是自性。而它又是生起现行的因，因此就叫因性。它还是现行熏习的果，所以又叫果性。三个性是从三个角度看一个东西。不了解阿赖耶识的自性，就像盲人摸象一样。 《摄大乘论》打了一个比方：就像天生的盲人，从来就没见过大象，他们在摸“象”的时候，抓住象牙的人说象如木棒一样，摸到象耳朵的人说象跟簸箕一样，摸到象脚的人说象跟石臼一样，摸到象尾巴的人说象如笤帚一样，摸到象身的人说象跟石山一样。《摄大乘论》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生盲根本不知道他摸到的只是大象的一部分，而以为自己摸到的这部分就是整个的大象，把部分当成了整体，因此作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无明的凡夫就如同生盲一样，看不到一点儿真实的缘起，只能凭借间接的信息来猜测真实的存在是什么。由于在五蕴没空掉之前，凡夫没有办法直接看到真实因果，只能凭经验间接地去推测真实缘起，于是出现了种种戏论，比如有人天真地以为科学也可以掌握一部分真理，执这种观点的人就像说在梦中也能看见真实一样的荒谬。更有甚者，美其名曰：“三教合一，万法同源，殊途同归。”以为无论任何科目，只要做到底，做精做透都能发现一部分真理，如此谬论，白白断送了众生的慧命，断送了众生的解脱，不懂大乘佛法，不知五蕴皆空，于生命解脱了不可得。 - 73 -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474aea127c52cc58bd63186bceb19e8b8f6ec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