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成了套语,便不能发生引起具体意象的作用了。(胡适:《读沈尹默的旧诗词》,《胡适文存》一集,黄山书社1996年版。) (P10)但这里“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成了虚实的对比。在这里,虚实获得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从而引人遐思,余味无穷。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意境”。 总的说来,在唐诗中,我们仍可以想象到一个具体的地点,一个具体的人物,形成一个具体的景象。这正是唐诗的高妙处。从本质上而言,唐诗也是有感而发,触物起兴,即事名篇的。 (P17)其实诗与词的分界,恰恰在于词的“雅”化,或者叫做“书面语”化,或者说,由诗向词是由“质实”转变的过程。在内容也许是由雅向俗,而风格上却恰恰相反,是由“俗”向“雅”。 (P18)宋词在唐诗的基础上进一步虚化了。这正是宋词区别于唐诗的一个重要特征。写实的因素进一步淡化,而景物的描写则成了意象的组合。 (P21)沈祥龙《论词随笔》云: 清者,不染尘埃之谓,空者,不着色相之谓。(沈祥龙:《论词随笔》,见张璋、职承让、张骅、张博宁编《历代词话》[下],大象出版社2002年版,第1847页。) (P24)宋词到了姜夔、吴文英之时,已经完全成了案头之作,成了文字游戏。内容被抽空,作品成了意象的堆砌和拼贴。就是意象本身也失去了现实的内容,而成了一种普遍的类似抽象的符号。宋词到了后期,已完全地虚化了。 (P32)休谟早已指出,原因和结果之间并无必然联系,因果关系仅是以经验为基础的习惯性联想。尼采进一步探讨了因果律的根源。周国平概括说:一、因果关系来自对“内心世界”中现实的错误解释。二、逻辑上的因果关系来自语法上的主谓结构。三、因果观念来自古老的万物有灵论。(参看周国平:《尼采与形而上学》,湖南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第96页。) (P39)概念的确定并不意味着缺少整体的把握,概念的模糊并不意味着分析的欠缺。可以这么说,概念的确定导致不管整体还是部分都是一(P40)种近似,而概念的模糊则不管整体还是部分都追求一种完整性。 (P54)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废名的新诗观念矛盾重重。一方面他的审美立足于古诗,但又对古诗不满;另一方他对新诗尽力鼓吹,却用的是古诗的评点方法。从理性上而言,这样既有西洋诗之长,又纠古诗之弊;从感性上而言,废名又对古诗有割舍不断的留恋。这可谓一代人的矛盾忙心态。 (P68)总的说来,以诗词为代表,古代汉语积累了一批虚拟的意象词汇,这些词汇自成体系,贯穿中国文学的始终。口语化、生活化与意象的虚拟化在唐诗中获得了完美的平衡。自宋词以后,虚压过了实,到了明清,“雅”与“俗”形成尖锐对立。明清诗论中“雅”、“俗”是一对重要的命题,“雅”、“俗”在明清的尖锐对立是与宋词开始的意象的虚拟化有关的。 近代的新文化运动正是应潮流而动,废除文言,让语言重新回到坚实的大地。本来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乃至西方语言都是以动词为中心的语言,它们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是中国古典诗词造成了这种差别。也就是说古代汉语内部也产生了分化,形成了两套语言。一套是诗词系统的,另一套属于古文系统,其实白话文和古文没有实质上的差别。 (P75)所谓纯诗,便是摒除一切客观的背景,叙事,说理,以至感伤的情调,而纯粹凭借那构成它底形体的原素——音乐和色彩——产生一种符咒似的暗示力,以唤起我们感官与想象底感应,而超度我们底灵魂到一种神游物表的光明极乐的境域。像音乐一样,它自己成为一个绝对独立,绝对自由,比现世更纯粹,更不朽的宇宙;它本身底音韵和色彩底密切混合便是它底固有的存在理由。(梁宗岱:《谈诗》,见《梁宗岱批评文集》,珠海出版社1998年版。) (P86)费希特的自我学说更加明确“自我”的位置。首先,自我设定自我的存在,自我把握自我。其次,自我由于对对象化的过程的需要,所以自我设定非我,非我即他者,自然界。最后,自我由于创造了非我而自身受到限制,所以必须实现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即自我与非我的统一。怎样实现这种统一呢?通过认识非我与改造非我。也就是这种统一是以自我征服非我,主导权仍在自我。自我就这样通过一个圆圈,完成了自我的扩张。这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中心”论。 (P87)浪漫主义理论繁多,概括起来,大致有以下几个特点:1.提倡文学创作自由。2.坚持以情感为中心。3.提倡回归自然。4.推崇诗人的主体性和创造力。(参阅张秉真等:《西方文艺理论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P134)写实是一种深刻的哲学,是一种真实的态度。必在自我意识最强的时候,必在哲学思索最深的时候,才会有写实文学的发生。 写实是一种人的要求。人不住的要认识自己。从要认识自己的内意识里发生出来的东西就是写实的要求。写实文学就是这种内意识的结晶。 我可以说写实文学是自我进化之一形式上的产物。自我把眼睛睁大了,看自我,自我被看大了,已经不是先前的小我了。自我的一面,是人性的自我,人性的自我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写实文学。如说纯粹诗的世界是自我的神性的游离,写实文学的要求,是由于自我的人性的欲望。由神性的游离生出的纯粹诗歌,是一种超现实的升华,写实是作品一种现实的实现。 写实作者出了自我为得是得到自我,那即是大我;写实作者压下自己浮浅的感情,为得找着大的感情,那即是人间性的感情。(穆木天:《写实文学论》,1926年6月1日《创造月刊》第1卷第4期。) (P139)“七月”派开创了政治抒情诗这一建国后的主流诗歌体裁。 (P156)西方象征主义者认为,现实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理想的世界,真实世界只是对理想世界的一种不完美体现。而诗歌的具体意象也不是用作诗人身上独特的思想感情的,而用作一个广阔而笼统的理想境界——一个彼岸的天国的象征符号。 (P169)虽然说赋比兴都要运用形象,形象在三者中的地位并不一致。赋,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与形象的关系最为薄弱,它甚至可以脱离形象,直接说理。比,以彼物比此物,不能离开形象,但形象也没有独立。[我按:作者认为不管什么比喻,明喻还是暗喻,重心都是在本体,而不在喻体] 只有“兴”中的形象是独立的,因此可以把形象改为专有名词“意象”。 (P176)所谓的山水诗,其描写景物的细致与逼真,容易使人误会是赋的手法的运用的结果。 (P177)唐代山水诗与南朝山水诗的差别在于,唐诗已完全是兴,而不再有主题的直接呈现。 (P178)我们同时也可以知道,象与言的差别,言作为一种推理性、概括性、抽象性的工具,尽管不可缺少,但在诗中已退居辅助位置,象作为一种新的词汇,甚至可以说作为一种新的诗歌语言的构成部分,是诗中的中心,中国古诗正是通过象这个中介,通过兴的方法,完美地解决了言与意的矛盾,同时也建立起一套独特的意象语言系统。 (P181)可以说,兴的出现,通过意象的媒介,既沟通了事物的联系,又最大限度地保持了事物的独立性与完整性。 (P182)个人无意识的内容主要是由感情色彩的情绪所组成,它们构成心理生活中个人和私人的一面。而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则是所说的原型。(荣格中:《心理学与文学》,冯川等译,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5页。) (P190)克罗齐是坚持了艺术与理性的差别,同时维护了艺术的地位,而成就了他的表现主义美学。 (P197)象征,作为西方诗歌所具备的重要艺术手段,其本质是属于一种比的范畴。 (P199)庞德把意象定义为:“一个意象是在瞬息间呈现出的一个理性和感情的复合体。”(庞德:《论文书信选·几条禁例》,见黄晋凯等编《象征主义·意象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又说:“不要用多余的字句和不能说明任何东西的形容词。”(庞德:《语言》,见黄晋凯等编《象征主义·意象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P200)对于意象主义,弗林特《意象主义》概括为: 1.直接处理“事物”,无论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2.绝对不使用任何无益于呈现的词。3.至于节奏,用音乐性短句的反复演奏,而不是用节拍器反复演奏来进行创作。(弗林特:《意象主义》,见黄晋凯等编《象征主义·意象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P210)30年代象征诗中有三种表现:即诗作中的“寻梦者”的形象,“荒原”的意识,“倦行人”的心态。(参看孙玉石:《中国现代主义诗潮史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P268)意境的产生是随着“兴”逐渐取代“赋”和“比”成为诗歌中心内容以后的事。正如前面我们所分析的,汉乐府以叙事见长,直到《古诗十九首》、三曹七子、竹林七贤,其创作也没有以“兴”为主体。从阮籍开始,他的《咏怀》诗开始隐去诗歌本事,有的诗全为兴体。 (P315)罗念生认为节奏就是指一个声音单位在同等时间内的重复出现。王力认为节奏是一种声音和两种不同的声音的交替就成了节奏。陈业劭认为不限于两种声音,一种声音的重复也能有节奏。(见《诗歌格律问题的讨论》,载,《文学评论》1959年第5期。) (P316)对称正是重复中的一种高级形式。 (P369)对偶使动词地位降低乃至完全消失,关联词消失,使得名词凸显出来。名词的自由排列,实际上就是意象的自由排列。 注:粗体字部分为直接引语,是作者引他人作品中的全篇或部分。 2008年6月18日星期三输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188edad443610661ed9ad51f01dc281e43a567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