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澄怀味象”画论命题之内涵与意义 摘 要:“澄怀味象”这一重要命题,在南朝宗炳的《画山水序》中得到阐述。“澄怀”即涤除心灵蒙蔽,保持澄澈胸怀的审美心境,“味象”即观道,是主体对审美对象的审美体验。对这一命题深刻内涵意蕴的探讨,发掘其对现代社会的意义与价值。 关键词:澄怀味象;审美心境;审美体验;审美意义 宗炳是南朝宋著名画家、理论家,他的《画山水序》是我国第一篇正式的山水画论,他在《画山水序》里提出了“澄怀味象”的命题,同顾恺之提出的“传神写照”的命题一样,在美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只不过一者在揭示人物画的美,一者在揭示山水画的美。 “澄怀”就是要求人们排除一切功利欲望的计较和干扰,使心灵处于一种虚静空明的状态。“味象”就是深沉地入静,静静地思索,品味由圣人之道所映之物象。“澄怀”是“味象”的先决条件,只有在“澄怀”的基础之上才能“味象”。宗炳的“澄怀味象”,是由老子的“涤除玄览”发展而来。“涤除”与“澄怀”都强调主体要有虚静的情怀,不能有世俗的物欲分心。老子又提出“大象无形”,无形的大象当然是肉眼看不见的,故要“玄览”,付诸理性的直观。这“象”到《周易》,概念起了变化,成了物的象征,是有形可见的了,因而被圣人用来表情达意。这就是所讲的“圣人立象以尽意”的意思。宗炳的“澄怀味象”有“涤除玄览”的内涵,也有“立象以尽意”的内涵。他要通过山水有形可见之象,品味其内在的道之灵气。 宗炳讲“澄怀味象”,直接的含义是揭示自然山水的美。《画山水序》云:“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象。至于山水,质有而趣灵。”圣人之神“含道”以对应万物,而不为物所累。贤者达不到这种精神上的自由境界,却可以用虚静的情怀去品味万物之象,由这里通向那自由的境界。因为山水富有美质而归聚灵气,这灵气就由道而来,是道的体现,唯因如此,所以《画山水序》接着说:“是以轩辕、尧、孔、广成、大隗、许由、孤竹之流,必由崆峒、具茨、藐姑、萁首、大蒙之游焉,又称仁智之乐焉。夫圣人以神法道而贤者通,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不亦几乎?”历史上一些有名的大贤之人所以悠游山水,从山水中得到精神上的乐趣,就由于山水富有形质之美而显现出道的灵气。“圣人以神法道而贤者通”,就通于此;“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亦乐于此。这里的“仁者乐”或“仁者之乐”,系由孔子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而来,但显得很牵强。孔子是用山水来比附人的伦理道德品质,因山水的某些特征而感到乐趣,两者的思想是不同的。很明显,宗炳在此只取山水能给人以乐趣一点而已。 宗炳揭示山水的美,是为了说明山水画的美。对于如何画山水,宗炳要求画家对山水要亲身体察。《画山水序》说:“夫理绝于中古之上者,可意求于千载之下;皆微于言象之外者,可心取于书策之内。况乎身所盘桓,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亦色貌色也。”古代不传之理,可以从现实中的事意会得到;微妙超于言象之旨,可以从书籍中领会得到。何况山水是身所盘桓游历、目所留恋观赏过,自 然可以“以形写形,以色貌色”把它画出来。宗炳讲“澄怀味象”、“澄怀观道”,是重传山水之“神”的;但又要求“以形写形,以色貌色”,不可忽视山水形色的真实描写。至于具体的绘画技巧,宗炳似已意识到西方的所谓透视法,他提出以小写大,“张娟素以远映,则昆、阆之形可围于方寸之内。竖划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这实则就是古代山水画家所共同讲求的“咫尺有万里之势”。 在山水画创作完成之后,“于是闲居理气,拂觞鸣琴,披图幽队,坐究四荒”。他以悠闲的心境,饮酒鸣琴,幽对画幅,神游到极荒远的地方,这就是“澄怀味象”,所得到的是“万趣融其神思”。宗炳在《画山水序》末尾说:“余复何为哉?畅神而已”;王微在《叙画》里也说过意思相同的话:“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他们都讲观赏山水画如同游履山水一样,得到的是精神的愉悦、畅神。 现代社会中,人们在生活中追求各种利益,对事物的认识都基于一定的功用性,对事物命名或分类,是用人的理性认知对事物给予符号的定义,只关注事 物的实用性,因此,人们更多认识到的仅是事物的表面,无法认识到事物的本质。所以“澄怀味象”这一命题不仅在理论上有着深远的影响,对现代社会也有十 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在如今满足物欲的理念中,借助刺激、冒险而随心所欲地发泄内心积压的情感,或许可以获得短暂的放松与欢乐,但是否真的获得了精神 的自由與超越?如果人们在日益忙碌的生活中抽出身来,进入大自然,在富有灵性的自然面前,与自然亲密交流,“天地与我并声,而万物与我为一”。大自然以博大的胸怀包容世间万物,在大自然的广阔环境里,人们将会明白如何享受生活,知晓生命的意义所在,暂时忘却万千烦恼,在这样的审美环境中,我们能够体会到一种非表象的而是内在的美妙与魅力,获得怡情养性的效果。在无我无欲的虚静状态下,体会宇宙之道,获得心灵的升华与生命的永恒。 “澄怀味象”美学思想的最独特之处,在于它包蕴了审美活动得以发生的主客条件问题以及审美效果问题。这层意义的呈现在中国美学史上无疑是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且也为我们理解美的生成提供了有益的启示。艺术作品从某种程度上说不仅是创作主体虚静之心和“澄怀味象”的产物,也是接受者审美体悟和静观的产物。我们也可以从中获得某些对艺术创造有益的启示,从而使这种“澄怀味象”获得某种方法论意义。我们不但把研究主体作为一般性的个体对客体的反应,而且还把这种考察从个体层面延展到规律性层面,探讨作为多样性与独特性相统一的个体对客体反应的差异性、类似性和多样性等问题。有关审美产生的机制、条件等问题还将继续讨论下去,而这样的讨论无论是对审美的本体问题的揭橥,还是对审美的文本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l]宗炳.画山水序[M].北京:中华书局,1958. [2]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3]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李明霞(1995-),女,聊城大学美术学院17级研究生,专业为艺术学,研究方向为设计史论。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1bcb3860bbd528ea81c758f5f61fb7360a4c2b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