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三白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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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三白和陈芸

曾在课堂上学过一篇课文《童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于空中”、“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之冲烟而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为之怡然称快”,对这段印象尤为深刻。大学伊始在书店买了三峡出版社的《浮生若梦》以在闲暇无事时翻翻。沈三白以及和他的妻子陈芸,他们的故事虽然不那么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却因为罕见的真诚和细腻成为明清文学的一颗金子,经时间浪淘依旧熠熠生辉。

《浮生六记》,书名取自于李白的“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说是六记,其实只残存四卷。开篇就是《闺房记乐》,通篇皆是二十三年沈复与发妻陈芸的琐碎情事。然而最打动我们的也是这些“琐碎”:沈三白在斯人不在后,于贫病孤苦中,一字一句得回忆这些只属于沈氏夫妇的故事,这本书最珍贵的就是这些情意

沈复,很多人说,他的光彩主要是因为他的妻子。确实,究其一生,既没有做官光宗耀祖,也没有经商成功显富贵,大半生颠沛流离,无足可观。但如果就其自己个人来讲,真的是个极热爱人生、享受人生的大师,在那个时代,这一点是多么难得。他的好友石琢堂任潼关观察时,曾在沈复的居屋的匾额上题“不系之舟”四个字。“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敖游者也”,他崇尚的是心灵的至乐和精神的至大。所以他快意生活,静然享乐。当坎坷与困顿相随时,沈复却能采取鸵鸟的姿态,把头藏在翅下生活中的矛盾与无奈,躲进自我营造的小世界。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个倒霉蛋,但他能在清苦流离中保持达观顺生、苦中寻乐的生活态度。在简朴的生活中追求良辰美景、优游山林泉石,即使被父母逐出家门,寄居朋友家之萧爽楼时,亦不改其乐,相伴几个知心同好,虽然穷困却不淡然,寒素却快意。这样的人最善于苦中作乐,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像陈芸初嫁时,本是迂拘多礼、有点沉默寡言的,以沈复落拓不羁的爽直性格很是不惯,于是稍用心思,以小草戏逗蟋蟀一般引他的妻子发一些可爱的议论。陈芸本来聪慧,丈夫不以夫权压制,反而努力引逗、培养,因而才剥去了那礼法的虚饰,呈现了烂漫、纯真的天然面目。




作为这本书的女主人公,陈芸她的形象打动了我们无数人的心,很多大家都给予的很高的评价,最经典的要数“两脚踩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的林语堂先生了,他说陈芸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当然,林语堂是基于男子的角度,表达了对陈芸这样一位很符合旧时文人要求的理想可爱的女性的赞扬。但就算是个女人,像我自己也爱上了这个女人。她很有冒险的精神,不顾周遭的物议和嘲弄,大胆地爱着她的丈夫。她不固守家宅,勇敢地与丈夫一起走出宅院,享受山水胜迹,倾慕着自然的浩瀚之美。她胸无成见,不歧视卑微者,曾在沈家和做仆妇的老妈妈欢喜交往,对于对方赠送的菜蔬一定要作鞋以谢。小舟中与船家女素云同饮,对方不懂酒令,就循循善诱之,细心为其开导。她不像平常女人将自己禁锢在家庭的小角落里,除了丈夫的朋友们,她还有自己的交友圈,王二姑、俞六姑是她很好的朋友。她心地仁善,哪怕花草,也不肯伤害,丈夫爱瓶花,她帮助其作草虫插瓶,却心怀罪过。我们读《浮生六记》,都是从沈复的视角去剖析,去了解陈芸的。在沈复眼里,陈芸是贤妻,是得力的生活助手。沈复爱她,更赞赏她。每个人一生追求不同,沈复不爱功名,不攀附权势,而作为妻子愿与自己一道,爱山爱水爱大自然,生活上不抱怨穷苦,不仰慕权贵,安贫乐道。精神上能与自己一起赏画,一起品味生活。陈芸的美好将永久的绽放于沈三白的书中。

事实上,如果严苛点说,沈复是现代意义上的“渣男”,不事生产,懦弱可欺,带着文士的清高和风流。陈芸也似乎是处理家庭关系、婆媳关系失败的典型。可是人本来就不是十全十美,更何况是那个封建时代,人生当然也是如那样的不圆满,所以没办法用现代的眼光去评判沈氏夫妇,他们那样的一生也一定有很多矛盾和无奈,就如现世中的我们一样。正是因为他们是那样平凡的普通人,有着那样平凡的生活,我们才觉得如此人物鲜活,情意感人至深。可能自己的阅历有限,这样的书或许多年后,能带着自己的故事捧起再读,又别是一番滋味吧。

虽然不是沈三白写的,但很喜欢这段话: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缰,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一任他人情反复,世态炎凉,优游闲岁月,潇洒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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