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符号学角度解读小说《变形记》 摘要: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变形记》深刻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物质丰裕却人情淡薄的现实,表达了对底层人民生活境况的同情,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真实的社会生活。本文从索绪尔符号学的角度解读《变形记》,尤其是作品中的人物特征的构建及其映照的社会现实。 关键词:《变形记》;符号学;人物形象 一、索绪尔的符号学理论 索绪尔在其著作《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提出符号学的理论。他提出了“符号”的概念,每一符号都是音响形象与概念的结合体,再用“能指”和“所指”分别替代“音响形象”和“概念”。 语言符号同时存在于社会世界和心理世界,为了区分语言与言语,他将言语交际过程称为言语循环,并将其视为由心理过程、生理过程、物理过程构成的复杂现象:“言语行为需要至少两人参加。言语循环的起点是在对话者之一甲的大脑,在这里,被称为概念的意识事实跟用来表达它们的语言符号的表象或音响形象连结在一起。假如某一个概念在脑子里引起一个相应的音响形象,这完全是一个心理现象。接着是一个生理过程:脑子把一个与那个音响形象对应的冲动传递给发声器官。然后声波从甲的口传入乙的耳——这是纯粹的物理过程。随后,活动在乙方以相反的方向持续:从耳朵到脑子,这是音响形象的生理传递;在脑子里,这音响形象与相应的概念在心理上连结。如果乙方说话,新的行为就继续下去—-从他的脑子到甲方的脑子——进程完全同前”。 本文运用符号学的理论分析小说《变形记》,正是以“能指”、“所指”以及“符号”这些概念为基础的。 二、《变形记》的人物分析及其符号学解读 1.人物分析 (1)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 格里高尔在其父亲破产之后就拼命地工作,他成为了一名旅行推销员,他要偿还父亲的债务、负责一家人的生活开销,并且为妹妹去音乐学院攒钱,他埋头苦干,只为了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在变形之前,他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受到妹妹爱戴的哥哥,是一家人的经济支柱。但其实格里高尔一点都不满意现状,他在公司里只是一个底层推销员,经常出差,风餐露宿,还会被高层管理人员欺压。要不是为了家人,格里高尔早就会辞掉这样辛苦压抑的工作了。但是对家庭的责任感支撑着他,就是在他变成甲虫的当天早晨,因为无法适应甲虫的身体,无法起床,他依然在担心上班迟到给家人带来的压力与难堪。可以说,格里高尔是没有自我的,他只是在为了家人而活。但是家人却没有为他着想过,他也并不在意,也是这一点造成了他真正的悲剧。 通过分析,我们认为,格里高尔的人物形象即是其能指,包含了受压迫、底层劳动者、没有自由、身负重压等所指的含义。这些所指的含义在格里高尔变为甲虫之后,就更为明显地在他身上显现了。甲虫背着硬壳、喜好独自生活、和人类相比处于弱势,这些特点和格里高尔是相像的。即使不用再承担养家的重担,格里高尔也没有获得自由,他只能靠家人的喂养存活,一旦家人厌弃了他,他就只能孤独地死去了。 (2)父亲 在格里高尔变为甲虫后,父亲对待他没有任何耐心,甚至暴力相向,《变形记》中格里高尔有三次爬出屋的经历,前两次都遭到了父亲的殴打,他都没有考虑自己儿子的感受和想法,只想尽快把他赶回自己的房间内。这时的父亲是愤怒的,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任意伤害格里高尔,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这和格里高尔变形之前是一样的,父亲只把他当作家庭的经济来源,根本不会倾听他的想法、考虑他的感受。在变形之后,格里高尔无法成为家庭的经济来源了,父亲就立刻表现出了对他的厌恶与嫌弃,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在《变形记》中,父亲的形象就是能指,所指即专制的、不通人情的、功利的封建家长。 (3)母亲 格里高尔的母亲一开始虽然对他的外形很恐惧,但还是很关心他的,在妹妹想移动格里高尔房间中的家具时,母亲还说应该维持原状,以便格里高尔以后能尽快恢复。在格里高尔第二次爬出屋的时候,母亲被吓晕过去了,父亲用苹果砸他的时候,母亲还跪下求父亲放过格里高尔。可见,这时的母亲依然对儿子抱有希望,是爱着他的,还没有抛弃他。但是到后来,母亲的立场也不那么坚定了,尤其是格里高尔最后一次爬出屋的时候吓到了房客,母亲也开始希望他消失了。这无疑使格里高尔对家人的最后一丝理解他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母亲的形象是能指,懦弱、不坚定等特点是其所指。 (4)妹妹 在格里高尔变为甲虫后,妹妹就一直在喂养他并打扫他的房间。格里高尔非常中意一堆近乎垃圾的食物,而且他喜欢在屋内爬来爬去、倒挂在天花板上、躲在沙发底下等等,可见格里高尔的生活习性也和甲虫的一样了,这就使他的家人更加厌恶他了。但是他仍然在为妹妹着想,比如妹妹进他房间的时候,他会躲到沙发底下以免吓到妹妹。并且格里高尔还一直想为妹妹做些什么,于是就有了他第二次和第三次爬出屋的经历。他是好心地想帮助妹妹,但是这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尤其是让妹妹对他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妹妹也希望他消失了。这让格里高尔十分痛苦和恐惧,因为再也没有人能理解和喂养他了,最后他只能悲伤地在病痛和饥饿的折磨中死去。 但其实妹妹并没有完全丧失对哥哥的爱。虽然妹妹嘴上说哥哥是怪物,要将他赶出家门,但毕竟骨肉亲情,难以割舍。当哥哥真的死去时,妹妹在面对哥哥的尸体时终于表现出了心疼,她的这些表现无疑折射出了其内心柔软的一面。因此我们可以说,妹妹对哥哥的态度的变化,不能一概而论为逐渐冷漠、无情,因为表面上的无情实际上夹杂着无奈,对妹妹来说现实是无力的,她只得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利益抛弃哥哥。 在《变形记》中,妹妹的形象是能指,善良、变化、亲情等是其所指。 (5)公司代表 在格里高尔上班迟到后,公司就派代表来家中探看了,仅仅因为一天没有按时上班,就有失业的危险,公司完成不记得格里高尔以往的业绩和功劳了,只是把他当作赚钱的机器,一旦不能劳动了,就立马开除。这也是20世纪初资本家压榨普通劳动者的一个缩影,在《变形记》中,公司代表的形象是能指,所指是当时社会上压榨、奴役普通劳动者的丑恶的资本家。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认为,卡夫卡以《变形记》的内容作为能指,所指是当时西方社会的种种不良现象——资本家的压迫、底层人民的辛劳却换不回相等的回报、亲情的淡漠、利益至上等等。 参考文献 [1]罗明洲:《论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变形”》,《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第1期,第12页 [2]刘夙:《<变形记>格里高尔身份探析》,《文学教育》,2013年第1期,第86页 [3]庞好农:《论<变形记>的象征手法》,《重庆教育学院学报》,1997年第2期,第47页 [4]石海霞:《碎裂的家庭影像——解读<变形记>中的兄妹关系》,《重庆教育学院学报》,2005年第2期,第32页 [5]史永霞:《解析<变形记>中的甲虫意象》,《电影评介》,2008年第24期,第105页 [6]王本正:《电影<一个勺子>的结构主义符号学解读》,《戏剧之家》,2018年第11期,第126页 [7]徐静,李建华:《浅析符号的能指与所指》, [8]袁丽:《人性的枷锁——解读<变形记>中的甲虫意象》,《鸡西大学学报》,2014年第7期,第126页 [9]朱仙鲜:《<变形记>中“门”的意象分析》,《文艺理论》,2014年第10期,第92页 [10]张冉:《<变形记>的“甲虫”意象的选择探讨》,《语文建设》,2015年第32期,第67页 [11]曾悦:《无奈的亲情——卡夫卡小说<变形记>中“妹妹”形象的分析》,《安徽文学》,2017年第12期,第33页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e5abff729160b4e767f5acfa1c7aa00b52a9d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