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天姥吟留别》诗旨新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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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天姥吟留别》诗旨新解(2

景慕者与被景慕者,必有许多相似之处。而言之,谢与李有以下几点相似:一个“自谓才能宜参权要”,一个自谓有“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此是其一;一个“吐言天拔,出于自然”,一个“或吐为长虹,而聚为华星”,此是其二;一个“为性偏激,多衍礼度”,“倔强于新朝”,一个“戏万乘如僚友,视列草芥”、“目无开元天子”,此是相似之三;一个虽名动京师,被文帝称为诗书二宝,但“朝廷唯以文义处之,不以应实相许”而自叹“工拙各有宜,终以返林巢”,几次被排挤出京,考卜东山,一个亦名动京师,玄宗为他调羹,将军为他脱靴,但朝廷也把他看作文学弄臣,而自叹“本是疏散人,……林壑忆游”,被迫自请还山,此是相似之四。

这种种相似凝集到一点,是气质上的相似。论者在说到他们两人的悲剧时,往往说他们“生不逢时”、“时背运停”。然而,若对以荣宦为意的常人来说,则谢公“武帝义帝两朝遇之甚厚,内而卿监,外而二千石”(宋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八)。太白“明皇重其名,召见如绮李”亦不为不逢矣!但正如唐魏《李翰林集序》所云:“禄位拘常人,横海鲲,负天鹏,岂能笼荣之!”他们追求的不是利禄,而是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们不满的,不是刘宋或李唐的政权,而是刘宋或李唐政权黑暗势力对他们人生价值的贬低。因此,当受到谗毁、调弄、排挤的时候,便一个“欲抑一生欢,并奔千里游”,一个“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轻视权贵的气魄就昂扬起来。这使人想起太白在《大鹏赋》里说的两句话:“不矜大而暴烈,每顺时而行藏。”就是说,“横被六合”的大鹏,并不自以为大,只是依照“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论语?述而》)的准则行事而已。当它被舍弃的时候,它就奋翅纵横,“怒无所博,雄无所争”,视三山五岳似“屑屑米粒”(裴敬:《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何足道哉!

大鹏的气势,就是“横”的气势。充溢莫能当者的气势。用横来修饰、形容的例子,在古典文学中是很多的。譬如《冬暖》“老夫壮气横九州”就是一例。又如谢灵运《入道至人赋》说:“荒聪明以削


智……横四海于寸心”。意思是:当被抑而不用时,就以大智若愚的态度,不去计较利害得失,而把横溢四海的气,藏于自己的胸中。明高《唐诗品汇》说李白《天姥吟》善于“驱驾气势”。而李文叔以项羽者”(《转引自张邦基《墨庄漫录》)。这些都是以“横”修饰气势的例子。这种气势,往往是在受抑制时得到最充分的发挥。如白居易“壮士郁不用,须有所泄处”(《白氏长庆集》)卷七,说谢的诗文是“郁不用”的产物,亦即是天姥山以“横”为特色的文化底蕴。李白当被抑身不用、排挤出京的时候,他需要一种类似大鹏那样压倒一切的形象,来支撑他那颗高昂的头颅。于是一个势拔五岳诸山的天姥山形象,和一个“倔强于朝廷”的谢灵运形象便结合在一起,浮现在他的心中,喷泻于他的笔端。这就是诗人夸饰、渲染天姥山连天横亘气势的寓意所在。

由此观之,诗人选取天姥山作为诗的立意题材是当然的事。不然,倘按人们说的那样,诗人夸饰的是天姥山高耸入云,那么以高为特色节”(《别鲁颂》),说鲁仲连的气节比泰山还高。但泰山陡立海隅的特色与鲁仲连功成不受赏、蹈东海而终的经历,对于壮志未酬而愤离京的李白来说,显然大相径庭而不能构成梦游的立意对象。

明白了梦的起因以后,也就容易打开梦之迷宫了。从梦的意境上分,在“欲雨”、“生烟”这两句诗前和这两句诗后,是迥然不同的。也就是说,梦有前梦与后梦之分。前梦记寻找谢灵运芳过程,后梦是对供奉内廷经历的回顾。这里先说前梦:

第一,在梦的时间上,显然是模仿谢公《登临海初发疆中作与从弟惠连可见羊共和之诗》“螟投中宿,明登天姥岑”而安排的。谢公夜宿中,次日游山,时间是一夜一天。李白“一夜飞度”,说明梦游从晚上开始,到“谢公宿处”,就似“螟投中宿”了。后来听到“清猿啼”时,是东文欲晓的时分。谢公有诗句云:“朝发悲猿”,意思是在猿啼声声的早晨出发。李白从这个时候,穿上谢公,开始登天姥山,也就是“明登天姥岑”了。到天色忽螟,用的时间正好也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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