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进针线活里的年味随笔散文 缝进针线活里的年味随笔散文 年味十足的商场里到处人头攒动,童装销售区尤其热闹。孩子们试穿着新颖艳丽的童装,小脸蛋上美滋滋地溢满了幸福。我羡慕眼前的孩子们,想起了我童年过年的味道。 童年,看到家家贴春联、户户放鞭炮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了年的味道。其实,母亲早已经将年味缝进了针线活里。八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二,临近小年,我兴高采烈地地跟着母亲走进了百货公司。漂亮的童装和鞋帽吸引住我的眼球,两只脚也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迟迟不肯挪动,心里充满了对穿新衣、戴新帽过大年的渴望。我仰起头看着母亲,母亲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拉了拉我的手,微笑着对我说:“走吧,孩子。过年的时候,妈妈会让你穿上比这还要好看、还要结实的新棉衣、新棉鞋的。”听完母亲的话,我顺从地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童装柜台。 我知道,柜台里的童装和鞋子母亲是买不起的,但她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能办到。为了让我们六个孩子过年都能穿上一身新棉衣,一双新棉鞋,母亲付出了超过常人的艰辛劳作。炎炎夏日的中午,她顾不上休息,头顶着烈日,嘴里嚼着饭,手上忙着将积攒下来的零碎旧布糊在饭桌上,放在烈日下晒成袼褙,留着给我们做新棉鞋用。数九寒天的夜晚,我家土平房里阴冷,我冻得瑟瑟发抖,早早地上炕钻进了被窝。忙碌了一天工作的母亲,收拾完碗筷,便拿过了装满针头线脑的针线笸箩,开始夜以继日地为我们赶制过年穿的新棉衣、新棉鞋。 渴望着快点穿上新棉衣、新棉鞋,我披着棉被,爬在母亲身边,看母亲做针线活,似乎从中嗅到了年味。夜深了,我的两只眼皮开始发酸,慢慢地打起架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当我一觉醒来,看见母亲还借着昏暗的灯光在纳鞋底。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母亲:“你咋还不睡觉啊?”母亲慈祥地对我说:“趁着腊月夜长,紧紧手,把你们哥几个的衣服、鞋子都做出来。只有你们都穿上了新棉衣、新棉鞋,这年才有味啊。”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那根缝衣针放在头皮上蹭了两下,接着又将那把锥子扎进厚实的鞋底中,顺着锥子扎出的针眼穿进去缝衣针。当她取出缝衣针以后,又将缝衣针上那根细麻绳缠到锥子把上用力拽了几下。如此循环往复,母亲的手指被一根根细麻绳勒肿了,磨粗了。她手里的一针一线,变成了缝满细麻绳的棉鞋底。一摞子白布边圈成的鞋底上,有上万个针脚。那针脚横看成行,竖看成趟,像一队队士兵,整齐有序的排列着。 母亲的针线活做得好,在我们邻居中是出了名的。过年时,很多小伙伴脚上穿的都是传统掐脸布棉鞋,又丑又憨,像两条胖乎乎的大鮸鱼。我脚上穿的却是新款式“北京棉鞋”,高高的鞋帮,圆圆的五眼,黑黑的烫绒面,加上母亲精细的手工活,让我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特别神气。姐姐脚上那双紫红色烫绒面棉鞋,看着喜庆,更惹人眼球。母亲给她的鞋脸上点缀了四个红绒球,像四只灵动的小兔子,随着姐姐移动的脚步,跳来跳去。 我们新棉衣的面料都是母亲重新染过的翻新布。她怕我们穿着这样的新棉衣过年,会在小伙伴面前觉得难堪丢人,便把针线活做得格外细致认真。无论是前后衣襟、领口袖头,还是裤腰、裤脚,每一个针脚都缝得非常均匀。为了把棉袄做得合身合体,撒裉前她都让我们穿上半成品试了又试,直到她觉得满意为止。 棉袄的对襟是“门面”,钉排纽扣或者钉几只按钮,简单省工。母亲为了点缀好我们身上的这个“门面”,她选择了即复杂又费力,但是绝对美观的纽襻。为了这些纽襻,她花了大量的心思,用了大量的功夫。那时候,市面上买不到布绳,母亲就自己动手裁剪布料,先缝后抽,做成了布绳。一根根细细的布绳,乖乖地任由母亲摆布。布绳在母亲那双灵巧的手中上下翻飞,引进穿出。一个个祥云状的、琵琶状的、蝴蝶状的纽襻被她编织出来了,它们个个活灵活现,堪为精美绝伦的手工艺术品。 我穿上新棉袄去炫耀,小伙伴爱上了那一对对琵琶纽襻。他用手抚摸着一个个纽襻,有时候还会解开纽襻,把玩纽襻上精美的拴布疙瘩。看着他的笑颜,我非常自豪,心里感觉很甜、很美。母亲辛苦劳作,她把年味缝进了针线活里。纽襻上系着喜庆,棉鞋里缝满了温暖。 穿着母亲缝制的新棉衣、新棉鞋去放鞭炮,年味更浓。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eddead374228915f804d2b160b4e767f5bcf80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