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山水游记的异同

时间:2022-03-19 06:28:27 阅读: 最新文章 文档下载
说明:文章内容仅供预览,部分内容可能不全。下载后的文档,内容与下面显示的完全一致。下载之前请确认下面内容是否您想要的,是否完整无缺。
四、唐宋山水游记间, 更多的是差异性, 差异的最大之点, 是情趣和理趣的不同

唐宋散文大家名家的山水游记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他们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首先与大家名家们所处的时代有关。其次与作家的个性经历相关。就时代性而言,韩愈、柳宗元处于中唐时期,“大唐雄风”已经是“昔日黄花”,风光不再,但是大唐帝国毕竟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之一,因此反映在文化文学上,也显示出全面繁荣的景观,表现出高昂雄浑、阔大恢宏的气象,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昂然生机。这一社会的大气象反映在作者个人,也自然产生“生逢其时”的感慨,于是他们的作品也有一分蓬勃气,有一分奋发气,有一分潇洒气,即使是作家本人处于被贬官外放的境地,但他们想的更多的是重新回到帝王之所,辅弼君王,成就尧舜,因此有牢骚不很盛,有怨言却不多,如韩愈的《进学解》就可以看到这一点。同样,在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及《愚溪诗序》这些表现山水的诗文中,我们仍能看到唐人文章的气象森严,恢宏大气,如《小石潭记》“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在这里,我看到的是一个仿佛沉醉于山水之间,体味山水之美的“闲人”“闲人”也闲不住,“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但他没有什么具体牢骚,只通过具体写景,寓情于景,让人们去感受其中的情意,人们更多注意到是其感情的变化。由此可见,他们的文章也以情趣取胜。

宋代山水游记在整体上要比唐代散文纤细,已经缺少唐代及以前山水游记的浑厚,山水之美好像被作者所忽略,作者似乎要强迫读者随着他们的思路,去感悟什么,而且这种感悟集中在理趣上,即作者于此时此刻对事理、情理的一种思考和感悟。《醉翁亭记》《前赤壁赋》《石钟山记》《游褒禅山记》《岳阳楼记》等都有这种迹痕,这也与赵宋的积贫积弱,社会时弊的积重难返,封建帝王缺乏雄才大略等大有关系。作为亦官亦士的文章家们,或许他们更愿意在一代英主的影子里做他们能够做的一切,事实上,自己所幻想的作为和追求,却被并不很是英明的君主随手一挥,或因为士大夫政见不同,派系相左的倾轧,甩在山穷水尽处,身如飘蓬,于是他们的不满情绪就不断的流露出来,他们似乎要在山水之间与谁争一个理儿,或者向读者们倾诉自己的无奈和不幸,还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凉。不过,又因为年龄、经历、学识、性格等的原因,说理和倾诉的愿望有浓淡之别,如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苏轼的《前赤壁赋》因为性格相对的豁达而这种欲望也明显的淡雅一些,他们还能如一般游人一样,注意到山水之美;而在《石钟山记》《游褒禅山记》《岳阳楼记》等文章中,山水就更淡化了。《岳阳楼记》写了“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的岳阳楼之大观,但更多的是要为“谪守巴陵郡”的滕子京鸣说不平,至于《石钟山记》《游褒禅山记》就更重理趣了。譬如《游褒禅山记》名为游记,但作者更重感想,强调志、力、物及其关系在成事过程中的重要性,有立论文的特色。取典型的游记体结构,作者谋篇布局按“记游——述感(说理)——交代(补充)”的顺序自然展开,记游只不过为理提供了依据,或为展开议论蓄势。又如《石钟山记》,因为作者重视的是考辩,其结构形式便颇具驳论文的某些特点。作者以考察石钟山命名的原因为中心,“质疑——释疑——评疑”的顺序展开全文。先议论,再记叙,最后以议论抒发感受(即:议——叙——议)。作


者夜游石钟山,不是欣赏什么清风明月,只是为了证明石钟山命名的缘由。另外,如曾巩的《墨池记》加从墨池落笔,却为了得出这样的结论;王羲之之所以在书法上取得卓越成就,完全在于“以精力自致”而非“天成”,进而推及学者深造道德,更应加强学习。

这样,宋代散文大家名家可以有这样那样的个性差异,特别像苏轼和王安石,在政见上分歧很大,但在山水游记的写作上,却似乎殊途同归,他们都是借山水之游的外壳,来发泄心中的牢骚和不平之气,这一表现方法与韩愈在唐代古文运动中提出的“不平则鸣”是一致的,也就更有了策论的色彩。

五、唐宋山水游记的情趣和理趣之别, 可谓是我国古代山水游记史上的双子星座。他们各有千秋, 却趣味盎然。

有人认为,唐宋散文也包括山水游记,他们的审美价值是不大的,对于魏晋南北朝时代文学已经进入“自觉时代”来看,实际上是一种到退。我认为这种说法是颇为偏颇的,唐宋散文大家名家的作品,特别是山水游记已经经历了历史的锤炼和洗淘,之所以能千古传诵,而且至今能熠熠生辉,有强大的生命力,其中许多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应该是有很高文学价值的。唐宋山水游记一部分与魏晋南北朝的山水游记类似,重在感受风物之美,另一部分则重在体会事物之理,探究事理之真,应该都是当时作家们真情实感的流露,都真实地表现了他们的性情,因此也就有独特的艺术魅力。从较多地感受风物之美,到较多地关注事物所蕴含的事理,从人类认识的角度看,也是一种进步,而文章的感性之美也只有以理性的基础才能更持久,也更经得起时间的推敲,也显现为包蕴了真善美的大美。唐宋山水游记还实践着“文以载道”,提倡“明道”,主张文学为人学,关注民生,以天下苍生为念,但形象为先文学本质并没有忽视,这种关心民生的理念,也是中国文学现实主义传统的再发展,从而使后世文学中,质朴实用的散文,成为中国散文发展的主流。另外,或为情趣,或为理趣,自成一格,丰富了山水游记的表现内容,扩大了山水游记的表现空间。

由此,我们说,唐宋山水游记虽然情趣、理趣各异,却是中国古代山水游记史上的双子星座,成为中国古代文学最璀璨的部分之一。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0fa7dd326fff705cc170ad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