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赏析二 [原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渐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首诗的创作年代与作者已不可考,但其中的情意一直停留在心,无法拂去,犹如春华秋实,自然轮回之中,让人每每读起都无法释怀。心中块垒,积滞堵塞,奔涌冲突,叹惋之余,枉凝眉,徒泣血! 其实有没有作者又有何妨?人世间的普遍的情感能够如此细腻、真切而诚挚地道出,已是可贵,假如是出于名人之手,或许有碍观瞻,普通的情感出自普通人之手,才能看得真实。没有那种切肤之痛、没有那种刻骨之难的名家,是写不出来这样作品的。当然,名家的作品易于流传,但无名氏的作品竟能这么持久弥新,确属不易。 这首诗歌从体例上说,应属乐府诗,萧统将其录入《昭明文选》,钟嵘说它“几乎一字千金”,刘勰誉它“五言诗之冠”。其中的机杼何在? 诗歌以一名女子的口吻,抒写了与丈夫久别的痛苦,在相聚无期的煎熬中,猜测、揣想,而种种的猜测、揣想,又加重了精神上的折磨,在近乎绝望当中,只好自己宽慰自己。 “行行重行行”意思是说:“你走啊走,一直不停地走。”看似朴素的语言,却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诉说:你走啊走,究竟要走向何方?“道路阻且长”,你难道不怕吗?你一直这样走,为什么不停留?你走啊走,越走越远,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后,还有一个默然翘首的人在等待你吗? 担心、希望、抱怨、责怪„„一齐涌上心头;接着好象是少妇的自言自语:“不要再走了,如果再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话,那不就是生离死别吗?”又好象是对远方的丈夫的劝慰:“你不要再走了,现在已是‘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了,这种‘生别离’的苦痛你应该品尝到了吧。” “路途遥远,险阻重重,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能不能再见面?会不会再见面?”这是对丈夫出走的担心,同时,也是少妇的疑虑,让种疑虑让少妇有些难以保持已有的矜持,显得有些急躁,于是开始了种的猜测、揣想:途中到底有什么险阻呢?除了坎坷难行之外,还会遇到什么呢?鬼魅狐仙,还是豺狼虎豹?“山花浪漫,蝶飞蜂舞,你会在丛中笑吗?”„„一定会的,少妇感到会面的希望越来越小„„ 但是,“胡马也会依恋北风,越鸟也会在向南的树枝上作巢,何况我的丈夫呢?”“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的。”在种自慰中,又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转念一想,“也许不是呢?自己对自己的丈夫难道这么有信心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会走呢?为什么连驻足回首都不肯呢?”一连串的疑问挥之不去,使她内心充满了矛盾,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不由得怨从中生:“丈夫连胡马、越鸟都不如,他一定是将结发之妻给忘了。” 忘且忘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变得简单了,然而不是,丈夫生死未卜,自己坐立不安,离别的时间越长,焦虑也就越深:别人夫妻团聚,想到自己„„怎么办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衣带渐已缓”,我们再次看到了因思念而日益憔悴的身影。 没有悔恨吗?说没有那是假的,于是各种揣测又涌动起来,“浮云蔽白日”啊,丈夫一定是被什么事情阻隔,但是什么呢?我怎么才能想到?浮云游意,何人知晓:如果丈夫真是确有因由,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责怪呢?如果是丈夫不想回家,为什么自己还一厢情愿,情有所钟?当初如果不让丈夫出去„„?无法可想,丈夫一定被琐事缠绕,不得已啊,但是„„ 想也想不明白,猜也猜不到个中,不想又不行,想了又痛苦,真愁煞人! 丈夫啊,丈夫,你现在究竟怎么样呢? 思念、担心、焦虑、急躁,加速了生命进程。对镜望月,蓦然惊心:人已珠老花黄,月已圆了又缺,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年,如此下去如何是好?“花想衣裳月想容”,女人的容貌是牵扯丈夫的那根绳,现已朽腐,如何才能修复?如果连这唯一的维系都断了,丈夫即使回来了,还会再出走的,怎么办呢?不说也罢,削瘦当然可以“努力加餐饭”进行弥补,可伤心,又有什么灵丹妙药? 读到这样,颇使人感到苍凉,似乎有些“剜却心头肉补上眼前疮”的味道,诗歌也就在这样的一种无奈的自慰中悲凄地收束了,但是,„„ 生离死别,痴男怨妇——似乎成为动荡时期的一支曲子的两个旋律,时而凄凄惨惨, 无语凝噎;时而寻寻觅觅,如泣如诉„„浪漫者化蝶,现实者投缳,诗中少妇死去活来„„ “忽见阡陌杨柳色”,“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该文章转自[苏教版高中语文教学网]:http://www.oldq.com.cn/geren/zwck/200610/64222.html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0342a681eb91a37f1115c7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