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琴:中国现代儿童教育之父 作者:吴苗苗 来源:《教育家》 2017年第29期 翻开中国儿童教育的历史篇章,陈鹤琴先生的名字赫然在目。他创立了中国化的幼儿教育和幼儿师范教育的完整体系,被誉为“中国儿童教育之父”。作为中国现代著名的教育家,陈鹤琴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但他凭借对知识孜孜不倦的追求,改写了自己的命运轨迹,为中国儿童教育的发展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求学苦读,坚定回国办教育的决心 18 9 2 年,陈鹤琴出生于浙江省上虞县百官镇— 个破落商人家庭。八岁那年,陈鹤琴开始进私塾读书,在私塾学习了《百家姓》《三字经》、四书等书籍,识得三四千字,初步了解了中国传统的伦理观念。14岁时,他进入蕙兰中学读书。在这所以西学为主体的教会学校,陈鹤琴坚持每天早读,时常用名言警句来激励自己,一天用来读书的时间长达十二三个小时。正是这份顽强使得陈鹤琴在蕙兰中学的成绩名列前茅,为以后的求学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蕙兰中学毕业后,陈鹤琴先后进入圣约翰大学和清华学堂进行学习。三年清华时光,让陈鹤琴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他所读的课程包括文学、历史、英文、音乐、算学等。其中,诸多课程在之前很少接触,这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得到了更为丰富的精神滋养。 按照规定,清华学堂的学生毕业后便要赴美学习。在留学期间,陈鹤琴为自己定下了“凡百事物都要知道一些,有一些事物,必须彻底知道”的规矩。为此,在霍普金斯大学,他广泛涉猎各种课程,就连“园艺”“鸟学”都在他的学习计划之内,种种课程的积淀让陈鹤琴拥有了广博且宽厚的知识基础。此外,在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陈鹤琴接触到了宣扬进步主义教育思想的教授,在他们的课上,陈鹤琴受到了当时流行的进步主义教育思想的熏陶,对教育进行了专门的学习和研究,同时,国内外教育现状的巨大差距,让陈鹤琴更加坚定了回国办教育的决心。 潜心办学,孕育“活教育”思想 1919年留学归来后,陈鹤琴便在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担任教授,研究当时中国的儿童教育。他发现“中国的幼稚园大抵是抄袭外人的,而外人的幼稚园已时有改进,但我们还是墨守成规,不知改良,以致陈旧腐败不堪闻问了”。当时中国的幼稚园多被外国教会控制,几乎没有属于中国自己的幼稚园,陈鹤琴对此十分痛心,他认为“我们的国情与美国的国情不一样,所以他们视为好的东西,我们用起来未必都是优良的”。为此,他决心创办适合中国儿童的幼稚园。但怎样的幼稚园才是适合中国儿童的?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陈鹤琴主动办园,进行实验。 为创建适合中国国情的幼儿教育,陈鹤琴认为必须要了解儿童、研究儿童。为此他对自己的长子陈一鸣进行了808天的跟踪观察记录,记录的内容包括感觉、情绪、思想、言语等各个方面,总结出不同时期儿童生理和心理特点,编成《儿童研究纲要》。 1923年,陈鹤琴在自己家中创办了南京鼓楼幼稚园,并担任园长,他亲手布置幼稚园环境,进行了四年的课程试验。说到办幼稚园,东南大学教育科给予了很大支持。当时财政紧缺,东南大学的10位教授就帮助他筹集资金,购地建房。不仅如此,幼稚园的很多一线教师都来自于东南大学,其中著名人士张宗麟先生还应邀成为幼稚园的研究人员,作为陈鹤琴的助手,和他一起开展幼稚园的实验工作,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幼稚园里,教材源于儿童的实际生活,课程内容包括健康活动、社会活动、科学活动、艺术活动和语文活动,至于教法方面,采用学生喜欢的游戏教学法。游戏的教具也是陈鹤琴自己设计的,包括木刻字、滚珠盘等。这项试验成果成为《幼儿园课程暂行标准》的根据。 办学期间,他还陆续发表了一系列有关儿童学研究的文章。陈鹤琴将这些研究成果整理成《儿童心理之研究》,系统性地介绍国外心理学的发展情况和我国儿童心理学的研究现状,书中不仅有对陈一鸣的个案研究,也包括采用调查、实验、问卷的方法进行的团体研究,如儿童对各种颜色的喜爱程度的试验、儿童绘画的群体研究等。 在研究过程中,陈鹤琴发现最早对儿童产生影响的不是学校而是家庭,结合自己的育儿经验,陈鹤琴出版《家庭教育》,主张家长要树立正确的儿童观,充分发挥儿童的独立性与自主性。1927年,他和陶行知、张宗麟等人成立“中国幼稚教育研究会”,创办《幼稚教育》月刊。陈鹤琴还编写了教科书和儿童读物,不断创新教具、设备以适应中国儿童的心理特点。1929年,陈鹤琴组织成立“中华儿童教育社”,直到1937年,该社一直是儿童教育研究的中心。 在创办幼儿学校的过程中,陈鹤琴感到自己的力量是渺小的,培养幼师才是办好幼教的关键。为此,1940年,陈鹤琴创办江西省立实验幼稚师范学校(1943年改为国立幼稚师范学校)。幼师学校的教育改革继承了鼓楼幼稚园的精神,把大自然和大社会看作活教材使用,包括报纸、杂志、图画等。教与学以“做”为中心,在教学过程中,大部分课程分观察实验、参考阅读、发表创作、批评研究四个步骤进行。幼师的各门课程之间相互联系,与小学、幼儿园教育也紧密结合。 结合多年的教育实践,陈鹤琴在创办江西省立实验幼稚师范学校过程中,提出了“活教育”思想。1941年,《活教育》月刊出版,陈鹤琴以此为阵地深入探讨和宣传“活教育”的主张。接下来的时间里,“活教育”理论在师范学校中不断被应用和完善,到20世纪四十年代末,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完整的教育理论体系。 关爱儿童,凸显教育大家情怀 战争不仅改变了“活教育”的基地,同时也剥夺了大多数中国儿童受教育的机会。为了让战争地区的儿童继续接受教育,陈鹤琴倾尽全力帮助他们。 1937年,日军进攻上海,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儿童失学。在上海任职的陈鹤琴积极投入困难儿童的教育工作,他先后创办十所报童学校。 1947年,陈鹤琴创办上海儿童福利促进会,帮助困难儿童解决教养问题。在对困难儿童的教育上,陈鹤琴积极推广新文字,编写了《新文字课本》两册,《岳飞》《郑成功》《林肯》等中外历史人物故事15册,深受儿童的欢迎和喜欢。 在关注难童教育的同时,陈鹤琴也注意到了特殊儿童的教育问题,他组织特殊儿童辅导员,为盲、聋哑、伤残、低能和问题儿童提供不同的教育,如对于有生理残疾的儿童主要进行专业训练,让他以后可以自食其力。为推行特殊儿童教育,陈鹤琴在《中国儿童教育之路》中提出三条原则:由国家主办、集中成立特殊教育机构、培养特教师资。这对处于开创阶段的中国特教事业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1945年,日军进入江西,作为校长,陈鹤琴为了安全转移国立幼稚师范学校的二百多名师生四处奔走,筹集资金。他还总是勉励学生要坚持到底,即使在最难的时候,陈鹤琴都没有离开学生,他说:“只要有我存在的一天,我对教育事业,对你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我要斗争下去。”他把自己比作荒漠的骆驼,为孩子们提供可以学习、发展的绿洲。在他的努力下,所有师生全部安全转移。在广昌县暂时安顿下后,没有校舍,他就带领师生们在祠堂里学习,学生们将木板放在膝盖上当成桌子,即使条件十分艰苦,陈鹤琴先生依然无怨无悔奋斗在教学的第一线。 老骥伏枥,倾情师范教育事业 新中国成立后,陈鹤琴先生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师范教育事业中,尤其是高等师范教育。1952年,陈鹤琴任南京师范学院的首任院长。 作为院长,他要统筹全院的各项工作,任务复杂且繁重,但即使这样,陈鹤琴先生依然坚持站在讲台上为学生讲课,学生们也十分喜欢他讲的课程。据张慧中同志回忆,“虽然全院有许多工作要他去做,还有其他兼职,但他总是认真备课,从不缺课,而且讲课十分生动活泼。他平易近人,爱护学生……学生们喜欢听他的课,喜欢接近他”。 陈鹤琴先生将“活教育”改名为“新儿童教育”,为“活教育”增加新的内涵。不可否认,“活教育”在抗战期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新中国成立后,陈鹤琴一面学习马列主义,一面反思“活教育”。他认为“活教育”反对死教育,这是好的,但同时“活教育”忽略了工农教育这一方面。在学习马列主义的过程中,陈鹤琴意识到新中国的儿童教育一定要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上,新中国的幼儿园教师也要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因而,根据新中国的文教建设需要,陈鹤琴将“活教育”改名为“新儿童教育”,突出了教育为工农大众服务的内涵。 2 0世纪50 年代,新中国决定大力推广普通话,而幼儿园就是主要阵地之一。当时,大部分幼儿园只教10以内的数字,很少进行识字教学,孩子们错过了学习普通话的最佳时期。陈鹤琴先生便开始在幼儿园推广普通话,认为幼儿园的孩子应该学习汉语拼音,阅读一些浅近的幼儿注音读物,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孩子从小就开始学说普通话,而且也有利于他们以后的学习。 1982年12月30日,陈鹤琴先生与世长辞,享年91岁。纵观陈鹤琴先生的一生,他热爱党、热爱家庭、热爱儿童,正如著名学者匡亚明对他的评价,“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位真挚的朋友,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和幼儿教育专家”。作为一名儿童教育家,他为中国的幼儿教育、师范教育等方面做出重要贡献,提出的“活教育”理论体系对中国的儿童教育指引了正确的方向。在当今中国的教育改革和发展中,陈鹤琴的教育思想也应当成为教育工作者学习和研究的重要内容。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 责任编辑:宋欣园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867a5de2b5360b4c2e3f5727a5e9856a571226d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