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呦呦鹿鸣》评析 当下的小说总是在众声喧哗中游走在棒喝与捧杀的两极。在我看来,那些似乎离我相去甚远,并且,一旦涉足当下,总是要冒险的。我看到韩东的《呦呦鹿鸣》作为头题小说安放在《作家》的“金短篇”中,便翻开细读了一番。如果之前读到这种作品,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本杂志抛出窗外,但这一次读到韩东用并不精致的文字技巧和叙事能力呈现生活的“哲理”时,我心里再没有了维护“文学的尊严”的激情。每个人都有用文字表达自己、呈现自己的权利,只不过这个“权利”一旦生成“权力”,它会毫不顾忌地开疆拓土,异常残忍地排除异己罢了! 在我看来,韩东的智慧是非常不精致的:小说中有一处写到了“树门”,即鹿野苑博物馆的园林内有一个“树洞”,“我”却故弄玄虚地称之为“树门”: 树篱中间有一个圆洞。我说:“这是树门,不是树干上的门,也不是用树做的门,而是树中间的门。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门,只是一个洞”。 妻子若有所思后洞晓了其中的玄机——“人进出得多了就是门”。而“我”则不无谐谑地肯定了妻子的“境界提升”:“我不禁想起鲁迅先生的名言,世上本无路,人走得多了就有了路。在这样的地方,妻子的思维水平竟达到了先生的程度,令人称奇”。 “这样的地方”是小说“思想”的集结点——“我”和妻子生出一个没有手的“怪胎”,不堪众人的“同情”和非议,在一位通晓易理的高人指点下来到野鹿苑。在陌生的环境中孩子不再被视为“怪胎”,而我们却遭遇到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遇到得到一个实为修行千年的高僧“童童”后,没有手的小宝贝“回去了”!“这样的地方”因此被赋予“不一样”的意义:“总之这是一块平凡朴实的奇迹之地,住得久了你就能理解。”事实上,连那位通晓易理的“老金”也是平凡的人。妻子虽然思致堪比鲁迅,又何尝不是凡人?韩东在这里似乎讲述了一个很平凡的道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生活中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只不过“发现”不在日常熟悉的境遇中,不在熙熙攘攘的都市中,而是需要冲破日常经验和思维的牵绊、澄怀静观。 他以揶揄的方式调侃和消解了鲁迅的“哲理”,却又在婆婆妈妈地讲述并不新鲜的“哲理”。并且,小说赋予野鹿苑以“平凡朴实的奇迹之地”的品格时所说的“住得久了你就能理解”显然又坠入逻辑的混乱——先前久已居住之地如何不是“平凡朴实的奇迹之地”?如果不是,那么野鹿苑住得久了会不会变成新的先前之地?如果说被消解的是以鲁迅为代表的为日常经验和思维肯定的“不平凡”,那么韩东显然没有在消解之后把我们带入日常生活,反而将我们引入思维混乱之地。且消解了作为文化符号的“鲁迅”的权力之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3aeda2cab8271fe910ef12d2af90242a895abb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