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葛大汇-法国：精英“高考”与终生教育-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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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精英“高考”与终身教育 华东师范大学 教管系 葛大汇 今年年初，于巴黎法国教育部高等教育司，M.Alain教授在向我国考察团介绍有关“高考”的情况时，指出“1789年大革命后法国才形成了现代意义上的大学，而法国的大学考试制度是深受中国‘科举制度’影响的”。这确实是了解法国现行大学入学制度的一个索引。 如果说，德国的“资格入学”制度，是建立在“小学定向分流”和“学术、职业双轨制”的基础上的i；那么，法国的大学入学制度则是在大学预科阶段（高中第二学年起）以竞争国家统一颁定的业士学位考试证书（Baccalaureat，简称Bac，又称中学毕业会考文凭）为核心的。高中阶段的教育，在法国的传统里，是靠在高等教育一边的（而不是靠在基础教育一边），法国政府曾经规定“业士学位证书”是高等教育学制中的第一个学位，其后是“学士”、“博士”学位，1966年又插入了“硕士”学位。因此，在法国业士证书考试的通过者，理所当然就是大学的入学者。缘于此，不少法国同行认为“Bac考试就象旧时中国的科举考试，人们得到证书如同得到了金牌，这些精英们就是中国人讲的‘大匠’”。 可以说Bac考试就是法国的“高考”，目前在法国获得该证书者占考生的60%左右ii，这可以粗略地作为法国高等教育普及率的估计值。Bac考试根据不同的科目组合，分成近二十余个“系列”和多种“类型”。例如有Bac-A系列， 又分成Bac-A1（文学与数学），Bac-A2（文学与语言）等等，Bac-B系列，Bac-C系列……等等。1992年，法国教育部将这近二十余种系列减缩为2种大类7个系列，即“普通教育业士类” 的：文学系列，经济与社会学系列，科学系列和“技术教育业士类（Baccalaureat de Technicien）”的：工业科技系列，实验技术系列、第三产业技术和其他系列。据法国教育部提供的数字，其中普通类的考试及格者中大约有94％的人可以直接进入高等院校就读，而技术类的考试及格者仅有17％的人能进入高等院校就读。其实，不同的科目组合表示着不同的考试难度，也就是不同档次的大学所认可的学业程度，目前Bac组合考试从高到低的难度梯度是：“竞争最为激烈、最为人推崇的是Bac-C即科学系列”，它“非常看重数学特别是抽象数学的价值，并且成为其他系列 1 的参照标准”，以下是Bac-E系列和Bac-D系列，其余的不定。在讨论中，不少人指出这就是法国教育的指挥棒。 从高中教学的实际情况来看，“以数学为导向的普通高中教育往往使得学生普遍缺乏应用的知识与技能”，学习科学的学生从一年级起只学习2~4课时的历史与地理的综合课程，学习文科的学生则从一年级起就可以只学习2课时的生物，甚至可以不学物理和化学，而“课时总量不断增加，二年级的课时往往超过32小时，三年级的课时超过36小时，再加上个人作业的时间，每个学生每周学习时间至少50小时”，学生难以独立自主地学习和深入地思考。 从各类高等教育的招生情况来看，虽然说大学只以“Bac的科目组合的类别和系列”来录取新生，没有用类似我国的“分数线”加以限制，但实际上就是按照上述考试的难易程度来给高中毕业生分等级的，换句话说，就是高档次的学校收Bac成就高的学生，抵挡次的学校收Bac成就低的学生。法国目前大致有400多所院校，在校学生100多万人，其体制结构非常复杂，所设学位种类也很特别。就入学的难易程度来划分，第一难入学的是“大学校” (Grandes écoles)，也称高等专业学校，这一档次的学校还包括一些著名的私立学校。这些学校规模很小，但声誉极高，所谓“法国的骄傲”，其毕业生是政府机关和工商业界的精英。这类学校的入学条件非常严格，校方不仅要求申请者提供Bac证书，还要进行仔细的审查或另设考试。并且在新生入学后再实行2年的预科学习制度（或经过其他综合大学1至2年的学习），2年后，通过再一次的统一考试，成功者才能继续后3年的学习（失败者一般可进入综合大学的第二阶段学习）。第二流学校的入学比较宽松，按学校的档次依次是：综合大学(Université)，其在校生人数约占全国大学生总数的80%~90%，是法国高等教育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大学技术学院 (Instituts universitaires de technologie)，该类学院其实是在大学内开设的“二级学院”。这两类学校的入学条件即Bac证书持有者。上世纪七十年代起还为“无证书者”开设了同等学历的“综合大学专门入学考试”（ ESEU） ，但目前随着生源市场激增，也出现了根据Bac （或ESEU）考分和科目组成进行“择优录取”的倾向。第三流学校是高级技师学校(Ecole de techniciens supérieurs)，此类学校一般设立在高中内部但属于高等教育，一般也需要拥有Bac证书才能入学。可见，以“学术性”的角度看，无论是法国还是德国，在大学教授的眼光里，仍然是普通教育比职业教育的地位要高，理科类专业要比文科类地位要高，这同我国的情形是相似的。 2 总之，正如多芬大学Dominique教授所例证的那样，“在法国的雷诺公司首先考虑的是聘请那些具有博士学位的人担任经理职务，而在德国的奔驰公司却要求经理们必须从技术工人的位置上慢慢爬上来”，这就是法国的精英教育观，而为此所左右的Bac考试，其本质就是为精英而设计的考试。这样，法国人总是喜欢将他们的升学考试与中国旧时的科举考试相类比，就不足为奇了。 但在我看来，在上世纪末教育大众化、全球化的趋势中，法国人追求自由的性格，又使法国的教育从“终身教育”的思想中找到了“开脱考试”的另一重天地。也有人称“法国是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并行发展的教育”。 其实在历史传统中，法国不仅是Bac考试难，大学内部，主要是上述“第二类比较容易入学”的综合大学内部，很多课程的通过考试也是相当难的。有研究指出在“大学第二学年未” 这类大学大致有25％以上的学生被淘汰，至毕业前淘汰率当然就更高，而高辍学率必然带来高失业率，这无异是教育资源和个人生涯发展的巨大浪费！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或者说是主要的原因之一，上世纪七十年代，当时的法国教育部长Edgar Faure和一些学者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主持下发表了《学会生存》的报告。众所周知，这个报告曾指出“教育不是一种方法而是个人的最终成就”，终身教育的范式包含着人生学习的各种方式与用途，并因而产生新的教育评价或考试。因为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终身教育将与个人的各种正式的、非正式的学习经历和谋生的技能密切相关。当时，法国教育界就曾提出“知识并不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或必须背诵永远不忘记的东西”、“极富竞争性的Bac考试不再意味着此后整个职业生涯中更多的受教育机会”等等口号。总之，法国首先看到了考试不能结束或损害人的学习兴趣与权力，在开放的高等教育中，终身教育应该保护每一个人的利益，伴随着每个人的发展。也正是在那些年，法国建立了很多新的大学，开设了很多新的课程。一些大学例如巴黎第八大学还对那些没有文凭的人士或自学者打开了大门，并宣称终身教育将是法国高等教育不可推卸的义务。 i 葛大汇《德国：刚柔并济的“高考”》 ii 注：1997年为62%，《开放教育研究》2001.1 iii 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王晓辉《二十一世纪前夕的法国高等教育改革》 iii 3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a1d9805f3b3567ec102d8a93.html